蓦然睁了眼,她紧紧揽臂抱住他的臂膀,泣难成声地哽咽重复:“灏,救姐姐.......救姐姐......救姐姐......我没用,救不了姐姐.......我救不了姐姐,救姐姐......” “救救救.........”他不迭点头伸手抚慰她....... (2)第二节长公主训斥某人不怜香惜玉 —— 凝睇着眼前痛斥她的罪魁祸首,长公主轻声嗤笑:“灏,你这是好心当作驴肝肺、得了便宜还卖乖啊。”她拨弄着鲜红的指甲反驳他说:“你瞧,你也知道她身子单薄,哪里受得住你这种狂蜂浪蝶?你就不知道怜香惜玉?非撕裂了去才肯罢休?” 他尴尬得哑口无言,自己的确有错,却又不甘地驳斥长公主:“即便贵主有心成全,也不应拿玉宫春那种烈药去损她的身体,之前也不该让她去御前身献舞,身困险境落水受惊。” 长公主鼻端哼哧:“心疼了吧,你怎的就是个情种?郑媱那个丫头有什么好,除了两分姿色,你们竟都喜欢她。” “你们?” “没有本宫这一招棋,她会与你冰释前嫌?”长公主即刻转移话儿说,“没有本宫,你觉得自己需要多久才能把她的人和心一并收回来呢?你觉得这样要她唐突了,对不住她?为什么会觉得对不住她?难道你会辜负她?” 他果决地回答:“不会!” “那不就得了。灏,不要太宠溺她了,你难道要一辈子把她庇护在你的羽翼下?”长公主伸手指着那一池濯濯摇曳的芙蕖。“你不可能一直庇护她的,让她吃些苦头也好,因为有时,你不知道为什么会起妖风,也不知道妖风会从哪个方向席卷而来让你防不胜防,水下还有急涡暗流,若那菡茎不够韧朗,一摧就会断了去;更何况,她跻身的哪里是平池呢?待你君临天下,她就是帝王之侧的女人,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 他闻言沉默。 长公主离去之前,又道了一句:“玉不琢、不成器。郑媱不会有事的,你回去吧,你们暂时别见面了,免得她旧伤未愈丢了性命。” (3)第三节:番外·嫁给先生(一) 明明是那些大家闺秀们对她的先生无礼,她义正词严地反驳,竟遭来姐姐的一巴掌:“你的先生就是教你这样傲慢无礼?你的书又读到哪里去了?还不道歉?不就是一教书的,竟让你这样看得起?” 她捂住脸,委屈的眼泪漱漱如珠落,扭头望向孤零零地伫立在那里被人奚笑的先生,拔腿扯起他的衣袖飞奔,她在花木曲栏中穿梭得那样急,鞋上的银铃铛铛响着,身体轻盈得似要扶摇直上,阔大的裙带纱衫被仲春凉飕飕的东风高高地卷起,打凋了枝头怒放的晚木兰,像张开的蝶翼,轻飘飘地扑在他的脸和身,漏下一缕缕淡淡的清香。 “二娘子!”他一把将她拽住,那双精致云头绣鞋包裹下的小足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重重地踩在了他的粗布鞋上。 她仍是犟得哭,撅着嘴巴,一边哭一边用手抹泪。他知道她委屈,替她擦去泪水:“莫哭......”他用他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牵引着她一步一步踩着软绵绵的莎草和迎春新谢的落叶,走向丛丛石榴树掩映下的小轩。 也不擦去槛上灰尘,她颓然坐下,望着轩下平池中吐泡摆尾的金鱼儿,仍是一抽一泣:“先生,她们那样奚落你,我讨厌她们,再也不想看见她们,姐姐还帮着她们,还打我斥我,我以后再也不想理会姐姐了。”她一边说一边揪着碧幽幽的石榴新叶发泄,一片一片投入平池中,引得金鱼儿争抢,争出一朵朵水花来。 除了拼尽自己的生命给予他生命的母亲,恐怕没有哪个女人会如此维护他,叫他心底腾起一阵感动,他再次用滚烫的手擦去她脸上粒粒晶莹的泪珠:“让她们说,嘴巴是长在她们身上的,张不张口是她们的自由。” “我不管,”她声音拔高,“我就是不准她们那样说你!” 眼泪落下被他的拇指擦去,被他擦去又落下,她简直是水做的女儿,水里捞起来的瓷娃娃,那样娇矜多泪又易碎。他将她凌乱的头发拨去耳后,小心翼翼地吹着她红肿的眼睛:“你姐姐说得对,二娘子你是大家闺秀,为我这样一个穷酸的教书人强出头,对其他矜贵的娘子们说出那样的话,的确是无礼了,莫要哭泣,将眼睛哭肿了。” 她折断一截榴枝,狠狠抛向池中,咚一声泛开一圈圈涟漪。“我不管!谁让她们取笑先生在先,还不容我反驳了?”又转过脸来,认真注视他说:“在媱媱眼中,先生才不是一般人,先生是媱媱一个人的,她们在说先生就是在说媱媱。”她轻轻将脸凑近他面前,朦胧的泪眼闪烁着银钉般密集的星辰,映照在他的瞳孔:“先生,媱媱以后不会在母亲跟前哭,因为母亲会难过;不会在父亲跟前哭,因为父亲会训斥;不会在姐姐跟前哭,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