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肯定背着自己偷偷哭过的,她却还是这么不懂事…… “姐,你……”鱼娜吃了几口面,忍不住问道:“你跟步叔叔到底……” 鱼薇刚取了筷子,掰开,一双黑亮的眼睛隐藏在面条的热气之后,倏忽间动了一下,神情在那一瞬间有了一丝的变化,但很快消失无踪。 “还能有什么,步叔叔是多好的人,我算什么呢。”鱼薇说完,把一次性筷子插/进碗里,翻起面条,低下头吃了一口面。 鱼娜一怔,随即看见姐姐碗里的面,鱼娜鼻子又是一酸。 这家面馆的面都是面条在上面,菜全搁底下,用筷子翻上来才能看见配菜,她这一碗面底下满满当当的肉丝,但鱼薇用筷子翻上来的,什么也没有……只有两根蔫蔫的青菜叶子。 她难受极了,二话不说把自己的碗挪过去,夹了一半的肉塞进姐姐碗里。 ^ 周日这天天气不错,温度也高。 明晃晃的烈日大有几分返夏的意味,挂在当头,步霄和步徽在后院的沙坑里“过招”,已经打了快一个小时了,几乎次次都以步徽被摔得沙尘飞扬告终,但十八岁的大男孩别的没有,就剩浑身用不完的体力,一次次疯狗似的又扑上去,试图把四叔绊倒。 老四嘴里叼着烟,一双噙着笑的眼睛被沙子迷得几乎睁不开,只觉得白衬衫里满是扎人的粗沙,双臂被两只细胳膊抓着,只见他唇角挂着笑,反方向一撤,突然伸手一搡,步徽又扑进沙子里了…… 步徽从坑里坐起来,满脸满嘴的沙子,在那儿吐起沙来,终于认输。 步霄看他那怂样儿实在忍不住乐,在他身边蹲下,低下头,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揉着黑亮浓密的头发,从黑发间稀里哗啦地往下掉沙子。 “四叔,你觉得我什么时候能打过你?”步徽揉了揉粘满了沙子的睫毛问道。 “嗯……等你结了婚?”步霄蹲在坑里,涎着脸笑道,说罢又咂咂嘴,改口道:“嗬,说错了,看你这猴急的样儿,娶了媳妇更打不赢我了,天天晚上就累死你。” 步徽哑着嗓子笑起来,笑声猥琐,压低声音又在四叔耳边说了句什么,两个人一起笑起来。 叔侄两个并肩坐在沙坑边上,步徽这时问四叔借火。 “谁让你学抽烟了,怎么就不知道学点儿好的呢?”步霄蹙起眉,眯起眼,瞥了他一下。 步徽眨眨眼睛,得了理:“跟你学的啊。” 步霄哭笑不得,只能摸出打火机,点火,给步徽点了一根他自己从裤兜里摸出来的红双喜,估计是这小子背着大嫂偷藏的。 步徽边抽烟,脑子里还边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打赢四叔,听四叔说,他从小就跟原来旧家院子里的一个老陕练武,那是个武功高强的练家子,教过四叔许多功夫,有拳法有棍法,听上去虚幻得跟武侠小说里似的。 他这会儿又想起来这事,问步霄:“四叔,当初教你功夫的那个师父后来去哪儿了?” 步霄知道侄子脑子里已经演了一出叶问了,紧眯着眼抽了最后一口烟,捻灭烟头,站起身,拍拍腿上沙子道:“进去好几年了。” 步徽被噎到,还真没想到会这样。他也站起来,跟着四叔往步家的后门走,天气太热,又打了一个小时的架,满身沙子,步霄走在侄子前面,觉得实在扎人,把白衬衫扣子全解开,一把脱掉了上衣,拿在手里,只剩下腰带和黑色西裤。 步徽跟着效仿,也脱了上衣,两个人裸着上身朝屋里走时,步徽又看见四叔背后长长的一道疤。 听姚素娟说,这是四叔十四岁的时候跟人茬架时,被人砍了,当时浑身是血被背回家的,似乎那时,爷爷发了一次大火,爸爸找了人才没让四叔进少管所去,打那以后,四叔才算是转了性,那之前,用姚素娟的话来说“老四从前就是个十足的坏痞子”…… 那件事发生时,步徽太小,所以有记忆以来,他只能想起四叔改邪归正之后的样子,也就只记得四叔打过一次人,还是自己上小学的时候,被街上混混欺负了、扇了两个耳光,很多年没打过架的四叔亲自上门找事,二话不说把人腿打折了。 叔侄两个朝着屋里走,结果被姚素娟撞到,骂了他们一通,就把两个人轰去洗澡了。 洗完澡,吃过午饭,步霄刚搁下碗站起来,又被步徽鬼鬼祟祟地拉进他房里,说自己作文不会写,让他来指导一下。 结果进了侄子的房间,坐在书桌前,步霄翘着二郎腿,翻着他的语文书问他什么作文题目时,步徽先把房门关上,凑上来神秘兮兮地说道:“四叔,其实不是作文……” 步霄挑挑眉,侧过脸看见步徽欲言又止的样子:“考试又没及格?” “也不是……”步徽面露面色。 “理科的话我可不会,你四叔我以前数学都考三十多分儿。”步霄吊儿郎当地道,老脸也不带红的,说完又想起来什么,唇边浮起一丝笑意:“我不是给你安排了个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