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时自京城过来一个叫苏九娘的,才艺双绝,不知多少捧着银子为一睹芳容。这刘焕自然不能免俗,而他那死对头怎肯落了下风。六天前,刘焕到了和县,又去找苏九娘,和死对头遇上了,最后闹得大打出手,刘焕被凳子砸了头,当场就见了血。” “这事儿是怎么了结的?”谁都清楚彼此双方不肯罢休。 金立林嗤笑:“哪里了结了?刘焕在家养伤,另一人在苏九娘的温柔乡呢。” 穆清彦才不信刘焕会咽下那口气,只怕是在憋着大招。 金立林又道:“我无意中听闻,那二人处处争锋相对,并不仅是因花娘而起,好像和生意有关。他们两家都是做生药铺的,但刘家在凤临,另一个叫方旭海,是新戍县人,他们在同一家进货。按理和县是药材大县,药材供应量很大,估摸着是某些特别的药材有数量限制,几家一起竞争,自然有占大头,有占小头。” 穆清彦不由得看向金立林,这番话看似寻常,但仔细斟酌,别有深意。 “金五爷消息灵通,不知他们在哪一家采购药材?” “祁家。和县山多地少,野生药材很多,但再多也经不起长久采挖,所以野生药材多只能在深山里去寻,其他山林都是人工栽种药材。县里有三家种植大户,这周遭的山头多是他们三家的,其他散户也就跟着喝点儿汤。不过,”金立林话锋一转:“祁家并不在三家之列,只能算后起之秀。不得不说,祁家这几年上升的很快,十分惹人眼红,八月份的时候,他们家种药的山头起了大火,都说是有人故意纵火,只是议论了一阵子没了下文,那祁家只说是山林干燥失火,并未报官追查。” 金立林之所以对此事上心,乃是因上回的那封信。 穆清彦是帮人查案子的,他很清楚,所以就关注着这件事。也是这一关注,令他敏感的觉察到不对劲,但到底是哪里不对,他还不清楚。 在金家吃过午饭,两人回到客栈,收拾了东西,直接就去城外的庄子。 金立林把管家指派过来,带他们去庄子安置。 温泉庄子十分难得,若非和县是个小地方,又离权贵集中之地很远,这样的庄子也落不到金立林手里。不过即便如此,离得略近些的州县府城,依旧有富贵人家再此置办庄子。 管家道:“温泉庄子在山里面,路简单的修整过,但如今山里雪没化完,行程要慢一些。” 一面说,一面又介绍起经过的地方。比如这座山属于谁家,中了都是什么药材,或是山里有什么庄子等。不愧是产药大县,穿行了半个时辰,经过了好几片不同种类的药材种植区域。 “山里可有猎户?”闻寂雪问。 “猎户自然有,但都住在深山里,往里面走将近一天,有个小村子,百来人口,祖上都是猎户。秋天的时候不少公子老爷们去打猎,会选在村子里落脚,再找个当地的猎户做向导。”管家停了一下,又道:“若是二位公子有这份兴致,直接找庄子里一个叫石大虎的,他家就是那村子里的,跟着他爹学过打猎,对山里地形也熟,正是因为这个,五爷才留下他。” 天色将暗,终于到了地方。 山中是有一条主路的,并不宽,仅容一辆车行驶。据管家说,这条路直通山内的小村子,最早也是没有路的,打猎的人多了,反倒弄了一条路出来,倒是使村里人进出方便些,否则翻山越岭不仅更危险,也更耗费时间。 左边分出一条道路,徐徐的缓坡,树木掩映下,一座白墙黑瓦的小庄子落座在那里。 管家道:“这附近几座山,因着温泉的缘故,分布了大大小小十多个庄子。” 大门一开,庄子里的都来迎接。 管家介绍道:“这位是闻公子,这位是穆公子,是五爷的好友,此番要在庄内小住,你等务必小心服侍,不可怠慢,若是出了差池,哼!” 一番训诫,下人们连称不敢,态度越发恭敬。 管家又将这些下人的职责介绍了一遍,有厨娘、洒扫、洗衣、看门。尽管谢绝了金立林再派人服侍的好意,但管家来时带了不少东西,新鲜菜蔬肉蛋、火炉手炉、上等银霜炭,又有两把好弓箭,什么熏香、被褥枕头,全都是崭新的,吃穿住行几乎都考虑到了。 穆清彦前世的时候不是没被热情款待过,但是像这种包揽吃穿住玩,所有东西用车拉……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这位金五爷,真的很热情。”然而实际上,面对面相处的时候,金立林绝不会让人觉得过分热情,进退举止拿捏的恰到好处。 “领了他的情就是。”闻寂雪对此不以为意,若是真顾虑,他也不会跟对方接触了。 天色已晚,两人没急着四下转悠,吃过晚饭闲散闲散,便各自睡了。 夜里睡得早,次日天刚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