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嘉树听闻金立林向他推荐的人,心存质疑,不为别的,只因穆清彦太年轻了,又名不见经传。不过,金立林不是信口雌黄之人,乔嘉树私下找衙门差役询问,又跟凤临周边的行商们打探,终于知晓穆清彦的桩桩事迹,着实吃惊。 当下,他已然信了七八分,心中存了期盼。 乔嘉树要了酒楼雅间,房门一开,迎面并肩行来两人,一人异样俊美却气息莫测,一人清隽淡然如芝兰玉树。早先听金立林形容过,因此乔嘉树很容易便认出谁是穆清彦。 “穆公子,闻公子,大雪天里劳烦二位,实在迫不得已,请。”乔嘉树言语温和,礼貌周到,见两人进来,忙命雅间侍者端热茶。 “乔大少爷言重。”此番对方主要是请穆清彦,因此闻寂雪作为陪客,跟人打交道自然都由穆清彦来做。 彼此打量之后,借着酒席,谈起正事。 总归在乔嘉树口中,他弟弟乔嘉禾行事虽混账,却绝不敢杀人。乔嘉树又讲了案情,细节上多一些,大致情况跟金立林说得吻合。不过,穆清彦一直注意着对方,看出对方有些话没说出来。 “我知道穆公子的规矩,这是乔家的定金。”乔嘉树一点头,旁边的随从便捧过来一个墨绿色的钱袋儿,将束口的细绳拉开,露出两块黄橙橙的金元宝。“这是二十两,若是穆公子能找出舍弟脱罪的证据,家父愿意再奉上双倍酬谢。” 双倍便是四十两,加上定金,共计六十两金子。 别看在兑换上一金兑十银,但金子更珍贵,私人兑换往往会更高一些。即便按官方兑换,也是六百两银子,别说小门户,在乔家这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可见乔家的急切,只要能救乔嘉禾,他们愿意用一切办法。 “我想金五爷跟你说了,我查的是真相。”即便乔嘉树再如何周到,有些丑话还是要讲在前面。 乔嘉树点点头,却是道:“穆公子,可移步一叙?” 显见得有些话,乔嘉树不愿当着旁人说出来。 穆清彦看了闻寂雪一眼,跟随乔嘉树走了出去。 乔嘉树在前,直接领他走到走廊尽头的一个雅间,有下人守着,可见是提早就准备好的。两人进去,随从在外守门。 “穆公子见谅,实在有些话不好出口,但牵涉到舍弟生死,此刻也顾不得了。”乔嘉树长叹:“有件事外人不知情,我弟弟嘉禾的确看上了裁缝铺的云氏,但甘裁缝之所以肯从中牵线搭桥,并非仅仅图十两银子。” “那是为何?”穆清彦心头一动。 “提起来着实荒唐!”乔嘉树几次张口,这才低声把原委道出。 穆清彦愣了愣,着实是没料到,但反应不似乔嘉树那般激烈。 穆清彦点点头:“我知道了。待饭后,我就出发。” 乔嘉树面上一喜:“可要我派人引路?” “不必,你们乔家人太显眼。”穆清彦婉拒了。 “那我就恭候穆公子的好消息。”乔嘉树见他面无难色,又因听闻的那些事迹多出几分期待,态度也热情得多,邀他重回席上。 饭后,穆清彦和闻寂雪就前往事发的小镇。 高天依旧驾车,高春高冬骑着马,两人先一步去小镇安置住宿。从县城过去,天色擦黑才抵达,好在高春骑马速度快,不仅安顿好房间,一到地方就有热水热饭。未免人疑心,他们对外称是去小玉矿。 从马车上下来,身上的热乎气被寒风一吹就带走了,穆清彦本能的缩了缩肩,将斗篷裹的更紧,头也低了下来。 “快进去,高春在房里备了火盆。”闻寂雪站在他右侧,正好将风口挡住。 客栈里掌柜笑着迎出来:“几位贵客,快请进,二楼的上等客房,店里有现成的热茶热水热乎饭菜。” 说话间从通往后厨的门帘子被掀开,一个二十五六的小妇人走了出来。 掌柜的瞧见她,眉头一竖:“你出来干什么!娟子呢?她手嫩,让她出来招呼客人!” 小妇人面色不快,却似顾虑着什么没敢多说,扭身又回到门帘子后面,紧接着便听她喊人:“娟子!娟子快出来,你爹叫你呢!” 穆清彦扫了一圈儿,便抬脚上楼。 来之前他仔细打听了小镇的情况,尤其是乔嘉禾住的这家客栈。 客栈掌柜叫包大贵,年近四十,留着两撇胡子,人生的粗壮。前妻给包大贵留了个女儿娟子,年芳十三,随了包大贵的长相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