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三爷正如外界形容的那样,很瘦,但他给人的感觉并不弱,反倒很有力量,尤其是那双手犹若鹰爪。据焦礼说,渡三爷练的就是手上功夫,应该是爪法之类,擅长近身搏斗。如此一来,那些传扬渡三爷曾做过水匪的言论,也并非空穴来风。 “渡三爷,冒昧打搅,还望海涵。” “穆公子哪里话,穆公子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渡三爷笑的很是爽朗,好似根本不关心他们目的,只将他们当做贵客招待:“穆公子、陈公子,这是我们福江本地的秋茶,虽然名气不大,但滋味儿不错。” “确实不错。”陈十六接了话题,细细品鉴茶水,跟渡三爷聊起福江府本地的风土人情。 让陈十六应付渡三爷,这是来之前就说定的,如此来,穆清彦这能专心使用异能。 —— 正月的早晨,街面上人还不多,一辆青绸马车停在门前,车上下来个年轻女子,翠绿衣裳,裹着蓝斗篷,娇美白净的面容掩映在兜帽里,正是小玉。小玉跟驾车的车夫说了两句,车夫将车上的礼盒拎下来,送到门口的小厮手里。 小玉冲着那小厮一笑:“劳烦小哥儿给杜太太通禀一声,就说珠儿来给她拜年了。” 小厮通禀后,小玉便被丫鬟引入内宅。 穆清彦仔细观察着小玉的表情,以及杜家下人对小玉的态度,总结就是两个字:陌生!小玉打量的虽不明显,可她的确对杜家很陌生,应该是第一次来。下人们看到小玉也不认识,得到陆芸娘许诺后才迎进来,且来领路的人乃是陆芸娘身边的丫鬟,可见陆芸娘对小玉的重视。 丫鬟直接领小玉去了陆芸娘的院子。 “太太!”小玉一见到陆芸娘便面露喜色,当即跪在地上磕头:“珠儿给太太拜年,愿太太事事顺心、吉祥如意。” 陆芸娘连忙起身将人扶起来,嘴里嗔怪道:“你这丫头这么多礼,快起来。几年没见,真是女大十八变,出落的比更以前更亮眼了。方才下人来报信儿,我还以为听错了呢。你这丫头,这些年去了哪儿?又是怎么到了这儿?” “太太也知道我,我是不耐烦总待在一处的。这回是路过福江府,想着太太在这儿,总要来拜见。再者如今天冷,可能要暂时停留几日,待得天暖和了再走。” “算一算,你今年二十二了,没想着定下来?女孩儿家青春有限,要早做打算才好。”陆芸娘满眼关切的劝说。 小玉半低着头轻轻一笑:“我一直以太太为榜样,除非将来遇上像渡三爷这般的好人,否则我才不愿意呢。” “你呀!”陆芸娘笑着点点她的额头,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托着她的手亲热说道:“既然来了,就别见外,家里空屋子多,你就住下,也跟我说说话。” “既是太太说了,那珠儿就不客气了。” 当下里,陆芸娘便吩咐丫鬟去给小玉收拾住处,还给她拨了两个人服侍。在这空隙里,小玉陪着陆芸娘说话,两人并没聊什么过往,反而都是些各地风土人情,或是吃穿首饰之类的。 直到小玉问起严老爷…… 陆芸娘便说了严老爷的一些情况,算不得什么隐秘,但小玉明显越听眼睛越亮。 “太太,听说那严老爷打算归乡?” “是有个消息。我听三爷提过,严老爷已找准了人接手生意,处理完后续就走。”陆芸娘睨她一眼,尽管隐晦,可那抹眼神好似已然看透小玉的盘算。 “这严老爷倒是有趣。”小玉咯咯的笑,话音一转,开始恭维起陆芸娘的模样气韵不减当年等语,好似方才的话题只是闲聊。 小玉在这里住了两天便走了。 陆芸娘对其照料的仔细,好似亲姊妹一般,但双方言谈都很空泛。比如,陆芸娘根本没问小玉如何来的福江府,跟谁来的,又要去哪里,准备做什么之类。小玉跟陆芸娘那般熟稔,可却从来不提两人过去的旧事。 这一切都不符合两人表现出来的久别重逢的关系。 更令穆清彦意外的是小玉的年龄,看她的模样,就像十七八岁,可陆芸娘明确提了她的年龄,是二十二。或许是因着小玉骨架子小,有水有润的大杏眼,气质清纯,正题给人的感觉要逼实际年纪小些。 鉴于陆芸娘十年前嫁给渡三爷,杜家下人不认识小玉,那么这两人至少在十年前分开的。这般一算,那时小玉应该是十四五岁。 小玉称呼陆芸娘“太太”,很熟稔的口吻,应该是以前就这么称呼的。那么,小玉很可能是陆芸娘的旧仆! 总总迹象,显得陆芸娘的过往也很可疑。 小玉若是陆芸娘旧仆,分别多年,亲热重逢,应该要问一问近况才对。陆芸娘不问,只能说明她清楚,可她如何知道小玉的事?或许说明,两人分别前,小玉就有过行骗经历,亦或者,那时就跟了行骗的人,更甚者……陆芸娘本身也是一样的人。 正如小玉那句话:我是以太太为榜样的。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