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庆嫂没有从中传话,绿玉就算再绝望,敢有胆子去毒害郡王?绿玉是个古人,自小熏陶的都是君权神授、尊卑有别,她又是郡王府自小养大的,做了君王侍妾,这种种束缚之下,即便庄郡王要处死她,她也只会更怨恨红翡,却不会起念头要庄郡王的命。 不过…… “你说案情有重大进展?”所谓进展,应该不是这个,而是跟幕后凶手有关才对。 温明玉也知道庄郡王的案子是一滩浑水,神捕司负责查案,朝中虽有人失望,却不知多少人松了口气。如今穆清彦被卷进来,着实倒霉。 温明玉道:“在庄郡王死的当天,神捕司筛查了整座郡王府,发现了庆嫂可疑。当时想顺藤摸瓜,没做声张,只当没查到,撤了人。幕后者也着实狡猾,这种时候,没有联络庆嫂,庆嫂很焦灼,但次次都是对方联系她。 眼见着她连郡王府都不出,只能把她抓了审问。 原来她是负责清扫厨房的,厨房里的潲水等物也由她管,每次饭后,会有人来后门收潲水,给她些好处。幕后者便扮成收潲水的,在后门就能她接触,并不会惹人猜疑。因此,她只知对方模样,身份来历一概不知,最初她还有些犹豫,哪知第二天就收到她儿子的一根小拇指,她再不敢违逆。 这件案子她是唯一的突破口,哪怕她真的不知道更多,也得用刑。也就是在昨夜,她招了新口供,说对方可能是肃亲王府的人。她说有一回偷偷跟在对方身后,见人进了肃亲王府后门。” “这就是重大进展?”穆清彦算是明白了。 庆嫂不是一开始就招供,严刑拷打之下才吐口,外人却不会觉得她是屈打成招乱攀扯,反倒会觉得她之前是顾及儿子安危不肯说,后来承受不住酷刑才说的。 温明玉苦笑:“不止如此。这回的事情牵涉甚大,既然庆嫂说了肃亲王府,肯定要去询问一番。当夜我们就带着庆嫂去了,哪怕是走个过场,也要将肃亲王府的人按照花名册查一遍。 肃亲王自是配合,也拿出了花名册,可是……少了一人。 询问肃亲王府之人,少的那人叫刘升,模样岁数都跟庆嫂描述的相似,且在庆嫂见那人的时候,刘升也都不在府中。这刘升本是个杂役,肃亲王府的管家说,七天前刘升请了假,说他弟弟出了事,要去一趟北昌县。 刘升的确有个弟弟,在北昌县安家。 从京城去北昌一天就能来回,我派人去过,其弟安然无恙,刘升根本没去北昌。如今这刘升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所以……” 所以弄不好,这回肃亲王要栽! 但这件事还是有疑点的,这般大案,要皇帝狠下心,问罪肃亲王的确可以,但目前皇帝没让结案,反倒把穆清彦弄进来,显然这个结果不满意。许是皇帝心里另有怀疑之人,也可能是目前证据太薄弱,就算真要以口供定罪,也得找到刘升。 穆清彦叹道:“皇帝怎么会想到我?” “今日进宫向皇帝禀报案情,皇帝要求尽快寻到刘升,然后主动提到你。应该是有人在皇帝面前提过你,皇帝知道你在京城,让杜梁来传旨,要试试你穆神断的能耐。”温明玉又道:“兴许是肃亲王,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人,目的是查案,应该不是针对你。” 穆清彦也觉得不会是故意针对,他一介草民,犯不着别人这么下功夫。 但是,就如同温明玉所言,这是一摊子浑水,深不见底,能把人淹死。 沉默了片刻,穆清彦想到一件事:“毒药呢?是什么毒?” 温明玉神色冷肃:“无名剧毒。经御医多番验查,与当初毒杀瑞敏太子的毒一模一样。此毒是雪白粉末,添入水中无色无味,却比砒霜还毒,短则四五息,长不过十息,定然口鼻溢血毙命。” “竟然是这种毒物!”穆清彦没料到,这毒竟然扯到了端敏太子一案。 端敏太子正是当今皇帝的同胞长兄,本朝开国第一位太子,虽是仪妃谋害,毒药却出自朱寒之手。那朱寒,正是朱漪之祖父。 温明玉幽幽说道:“所以,你应该想象得到皇帝的心情。说实话,当庆嫂攀扯到肃亲王,我本以为肃亲王会被直接下狱,但皇帝……很冷静,冷静的可怕。” 穆清彦沉默着。 自从得知朱寒之事,他后来也了解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