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过,只当不知。 他的当务之急是找一个合适的东宫妃人选。 第一次见到漪乔的时候,他就想起了这件最近正困扰着他的事情。 首先她的容貌就很合适。 有一回命妇朝见两宫,祖母在一班命妇里瞧见了一位容貌出众的美人,将一众后妃都比下去了。祖母一问之下得知是礼部尚书施纯的夫人,当即不悦,跟左右发牢骚说当初东朝选妃时为何没选着这位。随即沉着脸跟施夫人说,以后都不必来入宫朝见了。他听后直笑,祖母那话外音是若当初选了这么个美人,他父皇就不会被万贵妃一直拢着了。此事之后,祖母几次见着他,都叨念着将来定给他选个样貌出挑又端庄贤淑的媳妇儿。他暗想,祖母或许是怕将来他身边也出个妖妃,与其如此,不如一开始就选个好看又懂事的正妻。 而漪乔当时虽一身狼狈,但也能明显瞧出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将来纵使搁在举国待选淑女里,恐怕也没人能盖得过她。 但长得好还只是其一,风仪气韵也要好,资质性情更要合度。太聪明的他不需要也不能要,太鲁钝的又会拖后腿。并且,虽则遴选东宫妃是要挑端重矜庄的,但太过了也不好,他私心里其实不喜这种的,这种容易端着,朝夕相伴的人若一直这么端着那可实在闷得慌。他原想着如若真寻不着合适的,端着就端着吧,横竖不大可能样样合意,皇家夫妻过成相敬如宾便算是好的了,还能多指望点什么。 可他暗中观察下来,觉得漪乔看起来倒是合乎他所有的要求。他查了漪乔的家世之后发现她的出身也合适——张家那种毫无背景的小门户根本不惹眼,没有利益牵扯,容易推上去。 好容易寻着的人选,不能做了别家媳妇,于是他选择先下手为强。但后来他其实已经确定她会答应他,云家老夫人寿宴那天他完全可以不亲自去,但他仍然带病跑了一趟。他那时的心情有些说不清道不明,总觉亲自去问问才放心。 他当初怕她不答应,提出登基之后还她自由时,也存着这种微妙的心思,所以他故意含糊其辞,在字句上给自己留了后路——登基后一天也是登基之后,登基后百年也是登基之后,他可没说具体是何时。他见她没发现他话里的玄机,想想日后她知晓真相时候的模样,便忍俊不禁。 可他有些不懂自己为何这么做,转念想想,认为可能是惯于周全行事的结果,但这个解释似乎也不是很好。 后来与她朝夕相处下来,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越来越在意她,与她越来越亲密。直到她醉酒那晚强行将他按在床上,他心里忽然就乱起来。他当时完全可以将她推开,但他并没那样做。 身体动情的那一刻,四肢百骸都激荡起难言的冲动,浪潮一样冲击着他的意志,他只要稍稍放纵一下自己,他们这夫妻名分就坐实了。可他现在要了她算什么呢,她眼下根本不清醒。 他脑中掠过念头无数,最终还是强自按□□内奔窜的欲-火,勉力克制住了。他最擅长隐忍和克制,也不多这一回,只是这一回格外难熬而已。 之后他们变得更加亲密,他能深切地感受到她对自己的牵动。但这一切都似是一团麻,乱糟糟纠缠在一起,他有时试图去梳理,可似乎总也理不好,索性就姑且搁着。 然而她的直截了当让他措手不及。她直言不讳地说她爱他,目光一错不错地凝睇着他,问他爱不爱她。 他当时忽然有些迷惘,一时间竟不知要如何答她。 他脑中乱乱纷纷,莫名想起许多陈年往事,眼前恍惚浮现出一幕幕昔时影像。 他就好似哑了一样,无论她如何诘问,他都始终沉默。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