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但终究拗不过儿子,便答应下来。 商遥赶过去时,宣和殿内重重帷帐放下来,两名宫女分立在帷帐两侧,长安侯独自坐在靠窗的榻上,以手支颐,似在沉思。 商遥心头一甜,还没来得及仔细回味——这时,宫女撩开帷帐:“娘娘进去吧。” 商遥便进去了。太后、徐靖之、普华居士都在,陈皓一见到她就命令说:“以后你就呆在宣和殿,不准离开。” 声音透过厚重的帷帐传到坐在窗边的长安侯耳朵里,他抬了下眼皮,片刻后又归于平静。可惜这平静并没有维持多久,陈皓又说了一句话:“你来给朕宽衣。” 裴楷之顿住,因自幼承的家训便是“见喜不喜,处变不惊,遇事不改常态”,纵然心里不痛快到了极点,表现在脸上也不过是微微勾了唇角意味不明的一笑。 商遥倒没什么,只是脱个上衣而已,又不是没见过大夏天光着膀子的男人。她探身过去,陈皓一直卧病在床,只穿了白色的单衣,十分好脱,只是她手刚摸到他胸脯上便被陈皓按住了,话里不免带了一丝调情的意味:“慢一点,小心扯到伤口。” 慢你个头!重要的是体内的毒,不是伤好吗?商遥快烦死他了,残忍至极又幼稚至极的年轻帝王。她麻利地剥下陈皓的上衣,借着放衣服的动作退到帐外。 陈皓还不依不饶的:“怎么出去了,过来……啊……”话还未说完就被徐靖之出其不意的一针扎得说不出话来,骄横的少年天子狠狠地瞪着罪魁祸首。 徐靖之面无表情:“陈往不要乱动,更不要乱说话。”说完,又迅速地扎了两针。 这几针扎得陈皓又痛苦又舒服,看在他还有那么两下子的份上,哼了一哼,倒也没再说什么。 商遥将陈皓的衣服随手搭到屏风上。很想坐在裴楷之对面的空榻上,可一个妃子和一个外国的使臣坐在一处似乎不太合适,便暗暗忍住,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他,心里既甜蜜又心酸。 商遥暗暗琢磨着,陈皓现在对她正是情浓,恐怕不会放她出宫,就算徐靖之治好了陈皓,他们也不好挟恩图报地要求陈皓把妃子赏人吧?就算他们挟恩图报,陈皓那样邪性,也不见得会答应,万一弄巧成拙连后悔药都没得吃! 不过徐靖之医术高明,说不定让她吃点什么药造成她得瘟疫的假象,然后再把她赶出宫什么的也不失为妙计。 而另一头,裴楷之也是一筹莫展,未婚妻就在眼前,他大可以向太后要求带走她,可陈帝似乎对商遥有近乎偏执的特殊情意,是因为商遥救了他吗?这下倒也不好贸然开口,只能从长计议了。 他抬头看商遥,她眼巴巴地瞅着自己,一副想走过来却又不敢过来的样子,不由就失笑。他从榻上起身,大步朝她走过来,商遥惊恐地看着他,他这是要干什么?宫人也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他。 裴楷之泰然自若地来到商遥面前:“……陈美人若是方便的话,不妨出来一下,在下有些话要跟你谈。” 商遥都懵了:“谈什么?”忙跟他撇清关系,“孤男寡女的不适合。” “我想陈美人有所误会。在下答应了太后要帮忙缉拿凶手,而陈美人是跟刺客接触最多的人,我不过是想了解一下情况而已。而且外间有侍候的宫人,着实算不上孤男寡女。”商遥这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忙不迭点头答应下来。 为了不打扰到徐靖之为陈皓诊治,两人来到 外间,落坐在榻上。眼神在半空中一个交汇,各自会心一笑。这是分离两个月来,两人首次离得这样近,裴楷之想到商遥无缘无故消失他遍寻不到的那段日子……他悄悄舒了口气,有些不愿意回想那段颠倒凌乱的日子,毕竟她现在就在眼前,触手可及,他不动声色地往前微倾:“刺客是如何把你掳走的?” 事实上他先前已听太后说了个大概,知道了她以柔弱之身保护陈皓,又向太后献计以普华居士为诱饵诱刺客出来……他就是喜欢她这种大智若愚的勇气,隐隐生出一丝自豪来,这是他心爱的女人。有他在,她懒得动脑筋,全心依赖他,没有他在,她也能保护好自己,虽然跌跌撞撞,但好在他来了。 商遥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心里不可思议地柔软下来,轻声道:“我在郊外踏青,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冒出来就把我掳走了。他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刻意针对我而来。” “为什么这么说?”裴楷之说话间身体又往前倾了一分,这次倒不是有意,而是情之所至,关心则乱。 商遥整理了下思绪道:“第一,因为他舍近求远,放着蓉城的美人不抓偏要抓我。第二,他刺杀陛下后又想来杀我,只是没能得手罢了。” “你认识他吗?” 商遥摇头:“我不认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