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椒顿时明白,宗岁重的那句话是为了给他找个能下台的借口。 看着那张没有任何异样神情的脸,他心里有感激,也……挺别扭的。 他自顾自地感觉尴尬,自顾自地觉得没吓到人家丢面子,自顾自地跟人家杠上,直到吃饭前脑子里还转着一百八十种吓唬人家的办法呢,结果到了饭桌上他就跟智障似的吃昏了头,饭后人家却不仅不计较他的失礼,还主动给他解围…… 阮椒的脸更热了。 其实从头到尾人家都没主动针对过他,前两次差点吓得他再度狗带也是出自善意,而他呢?对几个素不相识的孤魂野鬼都能好好对待,却因为一点不甘心就这么欺负人。 认知顽固怎么了,不相信鬼神又怎么了?站在宗岁重的角度想想,他的确没见过鬼啊,他们家亲戚在他面前的时候也都没遇见过鬼,不相信不是很正常吗?要是他随随便便就相信了,那才是意志不坚定呢,还能这么年纪轻轻的就撑起那么多家子公司吗? 阮椒放平心态,冷静下来。 有错就要认,他也不是个不能面对错误的人,给自己鼓了鼓劲后,他郑重地对宗岁重说:“对不起。”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句道歉并不是仅仅因为刚才的失礼。 宗岁重听出这句道歉的沉重,不明白原因,却察觉只有接受才能让对方好过一些。 他点点头说:“没关系。” 果然,对面的少年人松了口气。 被忽略的宗子乐看着俩人的互动,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 不过他心大,转头就丢到脑后了。 · 饭后,宗岁重还真带着阮椒、宗子乐在院子里散了会儿步,才开车送他们。 “去哪?”他问。 宗子乐主动回答:“岁重哥,你把我俩送到帝都大学那条街街口吧,我俩约好了再去别的地方逛逛。” 宗岁重答应一声,提醒:“系好安全带。” 宗子乐和阮椒连忙照做。 没多久,就能看见帝都大学的影子了,车子刚行驶到这条大街街口,宗子乐就嚷嚷起来:“岁重哥,就在这!就在这停!” 宗岁重把车开到旁边停下,说:“不要回来太晚。” 宗子乐笑嘻嘻的:“哥你就放心吧。” 宗岁重又对阮椒说:“有空的时候,可以跟子乐回去做客。” 阮椒没想到宗岁重会这么说,连忙点头,说道:“好的,宗先生,今天多谢您的款待。”他扭捏了一下,低声又说,“失礼的地方,还请您见谅。” 宗岁重说:“不用客气。我跟你是同校,在读大四,你也可以叫我学长。” 阮椒嘴角一抽,从记忆的角落里挖出一个场景。 那天,那夜,凄冷又寂寥,白裙子的清纯校花楚楚可怜地呼唤着的,可不就是“学长”吗? 只是…… 这位,这张脸,哪里看着像大学生了?当时他还以为是白校花为了跟已经毕业的帅哥拉关系,故意这么叫呢,没想到还真是在读的。 但如果把实话说出来就太打脸了,所以阮椒乖巧改口。 “好的,宗学长。” 宗岁重隐约觉出一点怪异,但没追根究底。 车门锁打开后,阮椒和宗子乐下了车,朝车子挥挥手,目送车子远去…… 等俩人连车的尾气都看不见时,宗子乐才吐出一口长气。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