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白之后这是第二次经历死亡……比想象中来得更加从容。 只不过相比起楚墨白的人生走马灯,乐茯神临死之前看到的要多得多,除了楚墨白看得到的那些,剩下那些属于乐茯神的片段中,似乎大多数画面都被另外一个试验体占据—— 六号试验体。 奥汀。 以诺切。 坐在轮椅上的小鬼转过身来笑着对他叫“哥哥”; 伴随着世界异变苏醒的实验体对他说“我们是同类”; 在校园里从天而降救他于危难之中的红色乌鸦,以及从浴室中走出来的白发少年,水珠顺着他结实的小腹下滑消失在浴巾之后,他冷着脸问他“看什么看”;他叫他“瘟神”,毫不避讳也不体谅别人的心情,笑着说:“我地看着你,瘟神。” 他笑着戏弄他叫他楚博士,眼角带着笑微微眯起那双赤红的眼,就像是狐狸一样地笑着问他:“你该不会是有什么时间回溯能力吧”…… 他满脸不耐烦地将自己的袖子从他的手中抽出,嘟囔着什么“下不为例”召唤出两只乌鸦,消灭一号试验体。 空无一人的休息室中,他赤红的双眼变成了如血一般的红,他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轻轻啃咬舔舐他的唇,将手探入他的衬衫,某个被认为不能完美产生反应的器官生动又“活泼”地贴在他的大腿之上……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两人骑在乌鸦背上,狂风之中,两人对视,茯神深处冰凉的手捧着他的脸,并在少年错愕愣怔的目光之中亲吻上了他的唇,茯神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而你也不会记得。” 几秒后,因为时间倒转不再记得这个吻;几年后,因为时间的流逝不再记得这个人。 说不清心中是否还有一些遗憾,或者更多的是不甘,就像是最后留给六号试验体又被倒转的时间抹去的那一个吻一样,除了毁灭,茯神不知道自己给这个世界终究是留下了什么东西—— 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茯神陷入了沉思。 在思考了很久很久,仿佛已经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茯神发现自己没有得到一个答案,同时,他终于又有了一个新的困惑:咦,我为什么在思考? ……人生走马灯之后,正常程序难道不应该是黑屏拉灯关机? 为什么我却在这里头脑清醒地开始思考起了自身存在的意义这么具有价值的高端问题? why? 当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茯神突然感觉到了非常不妙的疼痛,这种疼痛来源于他本来已经应该不存在的大脑部位——这感觉对于茯神来说陌生又熟悉,当满脑子的“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像是弹幕一样一个个在脑海中飘过,并且字号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斗大的一号涂红字体时…… 茯神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是黑漆漆的、仿佛被大火灼烧过的天花板,伴随着狂风吹过,天花板上摇晃着吊扇发出了“吱呀”的不堪负重的声响,一印着鲜黄字体的红色绸带从天而降落在茯神的脸上,茯神将它从脸上抓下来,抖开看了看,发现上面写着巨大的几个字:距离高考还剩193天!!! 茯神:“……” 茯神松开手,那横幅立刻随风飞出破碎的墙壁,消失在夜色当中。 这是一个教室的废墟,空无一人,围绕着茯神的是堆积在一起的破烂木头桌椅,少了一半的讲台,茯神呈大字躺在整个教室的中间。 讲台前面的黑板上冻结着冰霜,右下角写着当天的值日生,这个班有个叫李小明的人;右上角是英语作业数学作业还有化学作业,英语作业是英语周报三张数学作业是练习册十页化学作业是试卷三张;作业通知下面有一个学渣用潦草的粉笔字留下了评价:写你妹,滚。 茯神:“……?” 一切真实的不像幻觉。 所以,他又活了? 不对啊,所有的躯壳不是都被毁了吗?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