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要把她接进宫去。他想起那些密报,想起她无拘无束、悠闲自在的日子,只觉得裴启绍是在把她往死路里逼。 “王爷?”庄征见他陷入沉思,压低声音提醒,“还有另一件事,您往后瞧……” 裴启旬没说话,默然读完了剩下的密报。他挺意外,没想到自己那天不过是顺手帮了城澄一把,竟把苏家人也牵扯进来。 说起苏家,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往复杂了说,苏家是当朝皇太后的本家。不过这位皇太后并不是皇帝或者荣王的亲生母亲,而是先帝的继后,年纪比裴启旬长不了几岁。这个苏太后膝下有一名幼子,排行为七,今年才十五岁。苏太后不甘心自个儿的儿子就做一个闲散宗室,所以裴启旬回京之后,她便一直让苏家的人想办法和他搭上线,联手对付新帝。 与苏家合作,往简单了说,就是四个字:与虎谋皮。 “看来苏家这个大少爷,还是有几分本事。”裴启旬放下密信,叹了口气。不过大半个月的时间,他和城澄竟然已经从冤家变成了朋友,这速度可真是叫他惊奇。 城澄也觉得自己今天的经历很奇异。回京之前,她和云舒还有书信往来,说好等她回京再联系。可是等她真的回了京,再叫人给傅府下拜帖,却是杳无音信。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她和云舒六年的交情,她不想就这么放弃。于是今日亲自去了傅府,结果吃了个闭门羹,好生悲凄。 从傅府出来,城澄心情十分低落,就去了红袖招找婉仪喝酒,打算一醉解千愁。没想到恰好碰到坊里有个姑娘得了急病,肚子疼的要死。她立马叫人去最近的医馆请大夫,谁知那御安堂的大夫却不肯来,说今天只有他一个大夫坐诊,走不开,让他们把人送过去才能瞧病。 城澄看那姑娘疼得满头大汗,跟着着急,就亲自将她送了过去。好巧不巧,竟在御安堂碰见了苏临麒。这时她才知道,原来御安堂是苏家的产业,恰好由苏临麒负责看管。 苏临麒本就有意同她搞好关系,城澄送上门来,他自然是忙前忙后地帮忙张罗着。她们出来的急,没带多少银子在身上,苏临麒毫不介意,摆手直说不必。 联想起上回送花的事情,城澄愈发好奇,这个纨绔子弟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突然间变得如此善解人意? 苏临麒笑得无比纯良,只说了八个字:“浪子回头,良心发现。” 城澄将信将疑,但对方已经做出如此态度,她也不好再不依不饶下去。 一回红袖招,她就派人去御安堂送诊金。结果苏临麒不肯收,说朋友之间不必客气。城澄向来不喜欢欠人的,既然他不肯收银子,过了几天她得了一些南方运来的橙子,就让人送了两箱给他。如此有来有往,倒真像个朋友的样子了。 半个月后,傅云舒终于来信,将城澄约了出去。两人约在京城最大的酒楼得闲居,云舒为了赔罪,点了一大桌子城澄爱吃的菜。 其实出去六年,城澄的口味早就变了。但为了给云舒面子,她还是一个劲儿地夸好吃。 云舒不停地给她夹菜,满脸的歉疚:“真是对不住你,竟叫你在我家门口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没法子,这些日子我就像个犯人一样,得不到一点外头的消息。今天我还是买通了家里的下人才偷偷溜出来的呢,只能同你呆半日。” “半日也好,能见到你我就高兴。”城澄看着阔别六年的好友,笑得真心实意,“日子过得可真快呀,想当年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屁孩儿呢。这一转眼,都是要做毅王妃的人了。”她突然不舍地抱住云舒,“唉,我的小云舒……往后咱们之间的差别,可就越来越大咯。” 云舒安慰地拍着她的肩,温声道:“你说得这是什么话,咱们不是说好了,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哪怕发生了我姐那件事,不是都没有动摇我们两个的关系吗?” 提起傅云归,城澄不由地沉默了。虽然她在裴启绍面前装得云淡风轻,但这并不代表她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云舒见气氛尴尬,赶紧转移了话题:“再说了,以你的才貌性情,未尝不能嫁到比毅王府还要高的门第,说不定将来我还得上赶着巴结你呢。” “净胡说!”城澄果真被她逗笑了,“毅郡王是什么身份,京里比毅王府还要高的门第能有几个?我看你还是别指望我能嫁出去了。” “怎么不能,皇上不就一直都念着你。”这句话,云舒似是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