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说什么,已经习惯了:“你明年过大寿,我已想好送什么了——神龟一只。怎么样,不错吧?” 说完她像以前一样踢了他一脚,半醉半醒间,也不知用了几分力气:“什么退路,什么旗帜,走到如今这一步,他早已没有了退路。成,则生,败,则死,甚至比死更难看。我?我也不要退路,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地活着。” 她的声音渐低,眼皮子开始发沉。雪下了一日,终有停时,她也撑不住了,轻声告诉他:“行霈,王爷就要回来了,你走吧。” 他却没有动地方:“就这么想让我走?不如,让我把这酒壶带走,留个念想也好,您说呢?” 城澄闻言凤眸轻眯,漾着一池春水,朦朦胧胧地看向他,随手将酒壶丢了过去:“日头都要落山了,你还不滚,信不信他逮你个正着!哈哈哈!”她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颇有几分看好戏的心态。她与行霈固然清白,但这厮言语可恶,行为可鄙,让荣王揍他一顿,未尝不可。 行霈却有几分伤感地说:“我这回滚远之后,何时我们能再见一面?”他接过她扔过来的酒壶,里面还剩几滴酒液,全都洒在了地上。他朝她笑笑,表示丝毫不介怀。但这一句,他是真心想要问的。至于旁的……“逮个正着又怎么样,我们光明正大,虽然不是早些年的随意,可也是没有逾越过规矩。” “唔——”城澄有些头痛,脑子里也颇为不清不楚:“该见面的时候,自然会见。”此时他反倒不慌不忙起来,城澄心中暗道,宋行霈,让你装,小心遭雷劈。 她舌头发麻,已经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是想打发他走。可惜没酒了,不然堵上他那张厉害嘴巴,多好。 “好了,我这回是真的要走了。”话一说完,他便提着酒壶出门。他知道,城澄已经不是当年在他屋子里涮火锅的姑娘。她长大了,如今成家立业,样样都很叫人骄傲,能再与她喝一次酒,他应当知足才对。 与此同时,荣王自午门出宫,将一道折子拢在袖筒之内。 御门听政的时辰早已经过去,一班大臣退出宫门,而后各司其职。所谓御门听政,是□□时期传下来的规矩。龙椅往光华殿一摆,三声鞭响后便是奏乐击鼓,大有君临天下的气势。只是如今的皇帝再也坐不上他的皇位,每日站在丹陛之上,训着天下臣工,稳着这万里河山的人是他裴启旬。 听政出来,荣王并没有急着回府,而是在光华门附近赏了会儿雪。新立的皇后有心讨好于他,叫人打着伞在旁陪他立了半个时辰。漫天的雪子覆压在伞面之上,就好像是苍天的重量。 暖轿在午门在外头候了多时,直到听说恪靖伯已经离去,荣王方是下命回府。暖轿之内,他斜倚着轿身,复又看了看折子,却是莫名看不进去。他微微一笑,待车轿停驻,入府直往梧竹幽居去。 ☆、第86章 帐暖 第八十六章帐暖 庄征从外头办差回来,打从荣王进门就跟着他一件一件地禀报。荣王静默听着,兀自走向后院,待走至门口处时,他忽然停住脚步,空留庄征一头撞上朱漆大门,但听一声沉闷的声响。荣王心里头憋着笑,有意让他长点记性,别什么东西不看就往前冲。摆手让其退下,而后推门入内,立有酒气扑鼻。 一进门,裴启旬的目光便落在桌上的两杯酒盏上。倒也奇了,竟是不见酒壶,不知他们是怎么喝的?南慧也是,就真这般放心让城澄饮酒,还饮了不少。 看了半日,荣王抬步迈入内室。帘帐微微有些散乱,他用指尖挑开桃红洒金帘,而后便看到城澄醉倒在软榻之上,连鞋履也不曾褪下,当真是她的风格。亏得梧竹幽居之内处处设有暖炉,驱散不少寒气,否则寒冬腊月,冷热一交,只怕她要生病。 裴启旬斜睨她一眼,只见伊人眉头微蹙,似睡非睡的模样。他并没多想,极其自然地俯身,替她褪下云履,而后盖上锦被,掖好被角。恐是动作微微大了些,惊动了城澄的美梦。 宋行霈是什么时候走的,城澄不知道,她只知这世界陡然间安静了下来,只余簌簌落雪的声。天大地大,宇宙洪荒,仿佛只余下她一人。又或许,她亦只是一粒微尘,无声无息,从未来过这世上。 她似乎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她的梦总是断断续续,有时候醒了再睡,还会接上,有的时候便会完完全全地断掉。耳朵里传来些微的声响,城澄轻轻皱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