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郊外,一处杂草能长至脚踝高的荒凉之地,一座看似有些破败的土坯房佇立其中,外头还围着一圈由竹子搭建成的简易围篱。 这么一个杳无人烟、乍看之下荒废了的住所,随着推动木门的「札札」声响起,一道人影从屋内走出。 那是一名男子。 他身着一袭白衣,衬得原本就较无血色的白皙脸庞更加地惨白,所幸唇上的一点粉色让色彩找回了平衡。一头银丝如瀑垂落在双肩,但发色不似人老会出现的雪白、或黑白两色掺杂其中,细看会发现每根发丝都是均匀的灰。拥有这样独特秀发的男子面容意外地年轻,约莫二十左右的年纪。长长的羽睫配上勾人的桃花眼让他随意的一个眼神都拥有迷离的风情,在左眼角旁的泪痣更是锦上添花。 男子静静地站在院中,一双紫瞳眺望着远方,让人看不清他的意图。全身除了他的双眼、薄唇,也只有套在右手上的金属色鐲子有那么一点色彩。身影看似有些单薄。 男子皱了皱眉。他连日来已经在床上休养了三天,今日清醒,仍感觉全身痠痛、胸闷不畅快。据那人所述,自己如今会身子虚弱,是因为一下子丧失了部分的修为、伤着了体内的经脉才出现这样的后遗症。 但比起身体所带来的烦恼,有关于「那人」的一切才更加令他烦躁。 「你怎么不待在屋子里呢?这样会着凉的。」 「我把粥买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 只见一位看似跟男子年纪相仿的青年,一手提着食盒向他走来。青年的话音刚落,他的另外一隻手就顺势地牵起男子的手,将对方领进屋内。 「屋内有霉味,我不喜欢。」男子冷淡地答道,但依然任由对方牵着。 青年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对不起。」 便继续将男子带到屋内的小桌前入座,开始布置餐桌。 这名青年,也就是男子脑内指的「那人」,他有个名字,叫做「倾瀲」。这是倾瀲主动告诉男子的。 男子觉得自他有记忆以来,听倾瀲说过最多的话就是「抱歉」、「对不起」。对于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倾瀲不是一问三不知,就是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可惜他目前的记忆也只有包含今天、加起来的总共四天。不然他很不愿意跟这种不乾脆的人周旋,即使对方有意识地想要照顾他。 没错,男子不幸地失忆了。 而且在他失忆前与他牵扯最大、或者说可能是导致他失忆的罪魁祸首,就是如今在他眼前的倾瀲。 时间回到三天前,在倾瀲发现男子失忆后,便向他解释先前发生的来龙去脉。 大意上是,倾瀲受到了他人的暗算,中了一种会随着时间流逝、散尽他人修为的急性毒药。不出半个时辰就能将他人体内的灵力散尽、灵核和经脉萎缩,最终变成人乾,痛苦地死去。 而男子为了救他,虽然先以针灸的手法试图阻止灵力溃散,想藉此撑到毒药的药力耗尽,但尝试过后发现效果不彰,便将自己的修为持续渡给了他。 最终的结果,倾瀲成功地撑过了毒药的摧残,在修为上并没有多少损失,而男子的修为理所当然地受损、下跌了。 修练界中有多少亲友师叔因为一株能提高修为的灵草就大打出手,又有多少人为了抢夺修炼资源而命丧黄泉。此时男子为了救人自损修为的义举,可称得上难能可贵。 乍听之下是一则可歌可泣的兄弟之情,但当男子问倾瀲自己姓甚名谁时,倾瀲答说不确定;男子又问倾瀲自己与他是什么关係、自己又是什么身分,倾瀲回答不清楚。 瞬间就让他蒙了。 说他去救一个连对方都不认识自己的人,是倾瀲傻,还是当他傻呀? 呵呵,男子在心里冷笑。 于是就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