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日头正烈,照在小棠园里,将树上青绿的海棠果子上映得好似将要熟了一般。 不见这院子的小主人,只见得一袭白衣的小白姿势十分不文雅地坐在窗台上,怀里抱着一只大盒子,正将盒子里那五颜六色模样各不相同的糕点一个接一个地拈进自己嘴里,一脸的满足与享受,边嚼边口齿不清道:“哎呀呀,半年不见小绯城了,这糕点做得可真是越来越好吃,越来越深得我心了。” 小白说着,用手臂将怀里装着糕点的大盒子往旁捂了捂,生怕被谁抢了的模样,还一边警告屋里的其他人道:“小松松,你可别打我的糕点的主意,我是不会给你吃的,还有小华华也是。” 君松看了一眼那盒子里五颜六色的只有姑娘家和小娃娃才会喜欢的糕点,眼角跳了跳,小声道:“白公子,我都不吃糕点的。” 君华忙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这时候不要和小白多说话,果然,只听小白哼了一声,道:“那你去告诉你主子,说我也不会分给他吃的,一块都不给,要给也只给我的小宝贝儿小阿离吃。” “……”君松的眼角跳得更厉害了些,心道主上也从不吃糕点,白公子你自己捂着慢慢吃就行。 小白像是看穿了君松心中想什么似的,挑了挑眉,故作不悦地沉声道:“小松松,你在心里嫌弃我不是?” 君松正要解释,君倾则是在这时候唤了小白一声,君松趁这机会连忙转身溜出了屋子,君华心中一阵无奈,瞧着屋中也无他甚事,也无声地退了出去。 此时的小白在听了君倾唤他一声后忙从身后扯了怀中大盒子的盒盖来将盒子盖上,随之见他跳下了窗台,将手中的盒子放到了窗台上,而后又重新坐回了窗台上,坐到了那只装着糕点的大盒子上! 只见他边用手指弹着自己嘴边的糕点沫子,边睨着正朝他走来的君倾道:“想抢我的糕点?我刚刚放了个屁,你还要不要抢?” 君倾走到小白面前,“看”也不“看”小白一眼,更是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将一只半巴掌大的白瓷碗递给他,面无表情道:“血。” 小白嘴里的糕点还未完全咽下,这下竟是被君倾这冷冷淡淡的一个字呛到了,眼见就要喷了君倾一身带着唾沫的糕点沫子,只见君倾往旁侧了侧身,轻易地避开了小白从嘴里喷出来的糕点沫子。 他明明看不见,然他这微微一侧身却又像他把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似的。 当他再转回身来面对着小白时,他手中的白瓷碗依旧递在小白面前,好似他方才根本就没有过其他动作一般。 “你这孩子,可真是越来越讨人嫌了,还会不会好好说话了?多说一个字你会死啊?”小白推开君倾,走到屋内的桌子旁,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喝下半杯水顺了一口气后立刻瞪向已然站到了他身旁来的君倾,凶道,“血血血,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君家人的,我怎么就那么苦命哪!你要是不拿个数十上百盒的糕点来慰劳我,我就离家出走!不管你们爷俩了!” 君倾听着,不管小白是凶是喊还是嚎,他都无动于衷,显然他早已习惯了,却又顺了小白的意淡淡道:“给你两百盒。” “那我多给你一些血,你给我翻倍怎么样?”小白忽地就换成笑吟吟的一张脸,甚至还抱住了君倾的肩,那激动的模样就差没整个人都扑到君倾身上。 君倾未推开他,只十分不给面子的拒绝:“不用。” “哼!”小白即刻一把推开他,“那你下次别找我要血,哼!这次也不给你了!” 小白嘴上虽是这么说,却是一把抢过了君倾手上的白瓷碗,啪的一声将碗搁在身旁的桌案上,而后抓了放在桌上的一把匕首,撩开衣袖,握着匕首就在自己手臂上划开一道口子,将血滴进了白瓷碗里,待血滴了半碗后,他也不处理手臂上那道血口子,而是直接将衣袖放下,也不站起身,而是又将那沾了他的血匕首拿起,递给站在一旁的君倾,嫌弃道:“给你,瞎子,到你了。” 君倾没有立刻伸手去接小白递给他的匕首,而是如小白方才一般,先将左手衣袖撩起至臂弯处,随之才摸索着接过小白手中的匕首。 他看不见,小白也不主动将匕首往他手心里塞,就这么看着他自己摸索着来接过。 君倾握着匕首,也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开了一道口子,他将匕首放下,又摸索着拿过装了小白的血的白瓷碗,因着动作慢,已有好几滴血滴到了桌面上,滴溅如花。 小白依旧不帮他,即便只是将碗移到他手臂下来这么简单的一件举手之劳的小事而已。 亦未听到君倾唤他帮忙,不过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一句让小白将碗移过来的话,他都没有说。 血滴滴到碗中的血里,打开了一圈又一圈小小的涟漪,像不知疼痛似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