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不知道她是如何躺到的这床榻上,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失去所有知觉时她记得她是在小阿离的小书房里,小家伙正兴高采烈地与她说他给她写了好多好多她的名字,小阿离才丁点大,绝不可能将她从小书房移到这卧房来,那便是丞相大人将她抱过来的!? 不不不,应当不会丞相大人才是,这院子里还有个时时都在候着的君华,即便男女授受不亲,但特殊情况时又另当别论。 这般想着,朱砂才稍舒了一口气,掀了身上的薄衾便急着穿上鞋下床去。 她怎会无欲无故便忽然不省人事,且在她失去意识之前她竟有一种她真的将要死了的感觉,真真就像小家伙的爹说的,若不尽快回到相府来见到小阿离,她就会死了似的。 那她见到了小阿离,所以她活下来了? 荒谬。 世上怎会可能有如此荒谬的事情,不可能。 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必须见到丞相大人,好好地问上一问才行,否则,她这又是再欠了他们父子一个恩德。 还是一个天大的恩德。 这样的天大恩德,她还不起。 这样的天大恩德,是要拿命来报恩的。 这般想着,朱砂顾不得自己浑身还颇为无力的异样,匆匆出了屋去。 小棠园里很安静,静得只闻满院海棠树间不时而起的啾啾鸟鸣声。 朱砂才走出卧房,便有两只小鸟从一旁的海棠树上飞了过来,停到她的肩膀上,对着她啾啾直叫。 这两只小鸟,朱砂认得,她在这小棠园里养伤时,小家伙与她介绍过的,一只叫小小小黄,一只叫小小小嫩,都是平日里极喜爱围在小家伙身旁打转儿的小鸟。 只见两只小鸟对她啾啾几声后便飞向了走廊另一侧的小书房去,好像在告诉她这院子的小主人在何处似的。 朱砂看一眼院中那生得极好的一串串海棠果子,迈开脚步轻声地往小书房的方向走去。 那两只小鸟并未飞进小书房里,只停在了小书房窗户外离屋子最近的海棠树上,绿豆般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小书房里处,不知是不敢飞进去,还是不忍飞进去打扰。 这个时辰,小家伙当是在屋内与这些小东西们玩耍才是,这两只小鸟儿又为何不进去? 还未走近小书房那微掩的屋门,朱砂便知晓了答案。 知晓两只小鸟儿不飞进去是怕打扰到了屋里的人。 因为她听到了小家伙念书的声音。 一字一句,都极为认真,让朱砂听着,也如那鸟儿一般,不忍推门进去扰了这一份难得的宁静。 因为屋中并非只是小家伙一人而已。 必是有人在听着小家伙念书。 而这人,不是君华不是小白亦不是苏绯城,而是小家伙最敬爱的父亲。 所以才令人更不忍打扰。 朱砂并不清楚小家伙的父亲究竟隔多长时间才来看小家伙一次,但从与小家伙相处的这些日子观察来,小家伙的父亲并不常来这小棠园看他,更可以说是极少来这小棠园来,她问过小家伙,他父亲多久来看他一回,小家伙便掰着指头算,有时候是一月不见爹爹一次,有时候又是十天半月见一次,然后小家伙忽然拍着手高兴地说,自从他找到了娘亲后,他见过爹爹三次了! 将近一个旬日的时间,只见过自己的父亲三次,便能让小家伙高兴得眉开眼笑的,足见他是鲜少能见他的爹爹,而又是多么盼着能见到他的爹爹。 小家伙这连见都鲜少能见到的爹爹,想是更是极少亲自听过小家伙念书背书,至少朱砂没有听小家伙说起过,若是有,依小家伙的性子,定会告诉她了。 这个打小就没有娘亲照顾疼爱的小娃娃,他是爱极了他的爹爹,他此刻能在爹爹面前念书,当是高兴到了极点了吧。 这让人如何舍得打扰。 朱砂之所以还未走近小书房便知道君倾也在房中,是因为她听到小家伙念完书后怯怯地说:“爹爹,阿离念完了,可是阿离不懂这首长长的歌是什么意思。”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