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朱砂特意去注意他的手腕,而是他正用右手抚摸着小鸟儿的脑袋,而他的衣裳为墨黑色,这就使得他手腕上的布条颇为显眼。 他何时受的伤?在她失去意识之前,他的手腕上并未有任何伤口。 这便是在她失去意识之后? 那时他们已经回到了相府,在相府里,还有何人能伤得了他? 若非别人伤的,那必是他自己? 朱砂还未思量得出个所以然,便听得小家伙不解道:“娘亲为什么一直盯着爹爹看呀?” “……”朱砂立刻低下头,瞪了还在她跟前紧抱着她大腿不放的小家伙,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小家伙,能不能不要这么多话! “娘亲……”朱砂这一记瞪眼让小家伙紧张了。 君倾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只淡漠地问朱砂道:“朱砂姑娘,现下是什么时辰了?” 朱砂看一眼窗外的天色,回道:“回丞相大人,酉时左右。” “嗯。”君倾微微点头,道,“阿离。” 小家伙又不得不松开朱砂,乖乖地走到君倾面前,乖巧道:“爹爹,阿离在。” “将至用晚饭的时辰,去生火烧饭,让我看看你最近烧的饭菜可有进步。”君倾态度冷淡。 小家伙眼睛却亮了光,惊喜地问道:“爹爹是要吃阿离烧的饭菜吗!?” “嗯。” “那,那阿离这就去生火烧饭哦!” “去吧。”君倾本欲沉默,却又补充道,“日头还未全退,避着阳光,跑着过去。” “嗯嗯!阿离知道的!”小家伙用力点点头,踮起脚将手中拿着的册子放到了书案上,随即转身跑了,经过朱砂身旁时,他昂起头笑得开心道,“娘亲娘亲!阿离去后边烧饭哦!娘亲和爹爹在这儿等着阿离哦!” 小家伙说完,一蹦一跳地跑出了屋。 书房里只剩下君倾与朱砂。 朱砂本是有问题想问君倾,奈何方才小家伙说了那番让她尴尬的话后让她此刻只觉更尴尬,不由道:“丞相大人,民女也到后边去,看看小公子有何需要民女帮忙的。” 朱砂说完,根本不待君倾反应,忙转身走了,跟上在前边跑的小家伙。 君倾什么都没有说,更未说阻拦。 似乎不管朱砂想要去哪儿,想要做什么,他都不会阻拦。 他只是抬眸“看”向敞开的屋门方向而已。 “汪呜……?”阿褐摇摇尾巴,伸出舌头舔了舔君倾的右手。 君倾便伸手揉揉阿褐的脑袋,浅声道:“不疼,习惯了。” “汪呜……”阿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伤悲。 君倾却已走到了书案边,摸索着碰到了方才小家伙放下的册子,将其拿到了手里,并将其合上。 这是一本纸张已经完全泛黄了的薄册子,册子封皮与封底是牛皮订制,不管是封皮封底,还是其中的每一张纸,都裁剪得极为整齐,不难看出装订这本册子的人的用心。 君倾将册子合上后,他的右手便反反复复地摩挲着牛皮封皮,他的动作很缓慢很轻柔,好似他摩挲着的不是一本极为陈旧的册子,而是一件天大的宝贝。 这封皮之上,不落一字。 只有一幅画。 一幅用深青色涂料绘成的画,用古朴的手法以寥寥几笔画成的一只展翅欲飞的大鸟。 这幅画,与岑将军手心上的那一幅,一模一样! 小楼后边的厨房里,小家伙正拿着大水瓢在努力地将手伸进大水缸里去舀水,未防衣袖被打湿,小家伙将衣袖别得高高的。 走到他身边欲帮他一把的朱砂发现,小家伙的左手腕上,竟缠着与君倾左手腕上一样的细布条! ------题外话------ 哦呵呵呵~我们小朱砂发现了什么!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