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倾没有应声,他只是微微张开了嘴,未有迟疑。 小家伙立刻将蜜饯放进了君倾嘴里。 只见小家伙再拈起一颗蜜饯,抬起手将其朝朱砂高高递来,“娘亲也吃娘亲也吃!” “……!?”朱砂未动,只是看着君倾而已。 “娘亲娘亲!”小家伙又在唤朱砂。 君倾的沉默让朱砂尴尬到了极点,却又不想让这可怜小家伙失望,这才迈动沉重的双腿,走回到床榻边。 小家伙将拿着蜜饯的手举得更高。 朱砂轻轻咬咬下唇,躬下身,将小家伙拿在手里的蜜饯咬到了嘴里来。 小家伙开心得就好像小脸上开出了一朵灿烂的花儿。 而也就在朱砂低头咬住小家伙递来的蜜饯时,她不经意间瞧见了君倾正托着小纸包的左手。 因为抬起手,他的衣袖稍稍往手肘处滑下,露出了他的手腕。 只见他的左手手腕上,正横布着一条腥红的血口子,血已止住,但伤口依旧很是明显,很显然是才划开未多久的伤口。 除此腥红的血口子外,朱砂所能瞧见的君倾的左手腕上,还横布着一条又一条颜色深浅不一的如此血口子一般的疤痕,一条叠一条,多到……一时之间根本数不清。 朱砂蓦地就想起方才小家伙喝下去的那一大碗血水,想到小家伙方才说过的话。 小家伙说他平时喝的药没有这么臭也没有这么红,那便是说他平日里喝的药也和这差不多,只不过不及这一次的而已。 朱砂不由又看向君倾的右手手腕。 他的右手手腕,与他左手腕上的情况相差无几,只不过没有这么一条腥红的血口子而已。 小家伙还在满足地吃着蜜饯。 君倾拉住自己的右手衣袖,就着自己的衣袖慢慢地为小家伙擦掉他嘴角两边、下巴上以及脖子上的血水。 小家伙又拈起一颗蜜饯,递到君倾嘴边来,君倾还是甚话都未说,只是张嘴将这蜜饯又吃进了嘴里而已。 只不过,小家伙嚼的很快,君倾却嚼的很慢。 看着这一幕,在这一瞬之间,她为自己方才的想法感到羞愧。 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要表现在话语里表现在脸上才叫温柔与爱。 真正的感情,从不需要表现在面上。 朱砂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忽然之间她只觉自己鼻尖酸涩得紧,眼眶也涩得厉害。 若非小家伙又唤了她一声,她觉自己涩得厉害的眼眶就要流出泪来。 “娘亲娘亲,娘亲怎么了?”小家伙瞧着怔怔失神不说话也未站直身子的朱砂,很是关心地问道,“娘亲是不是累累了不舒服?” 朱砂这才倏地回过神,站直了身子,忙道:“没,没有的事。” “娘亲累累了就坐下呀,娘亲和阿离还有爹爹一块儿坐好不好?”小家伙又问。 谁知朱砂这时却是转身离开了,她走得有些着急,一边急忙道:“我去看看能否烧些热水,我烧些热水来让你喝。” 根本就不待小家伙说什么,朱砂便已急急走出了屋子。 她怕自己若是再不离开,她便会莫名地流下泪来。 小家伙愣愣,而后难过地转过头来看向君倾,问道:“爹爹,是不是阿离喝药脏脏,所以娘亲不理阿离了……?” “不是。”君倾替小家伙擦完了脖子,便伸出手摸摸小家伙身前的衣裳,发现完全湿透了,只见他收回手,将左手上拿着的蜜饯放到一旁,而后开始将自己身上的外裳及中衣脱下来。 “那,那为什么娘亲不理阿离了呀……?”小家伙接着问。 难得的君倾没有以沉默来回答小家伙的问题,只听他答道:“你娘亲说了,她出去为你烧些热水来喝。” “可是爹爹,阿离觉得娘亲好奇怪……”小家伙扁扁嘴,用小手摸摸自己被血药湿透了身前衣裳,才又抬起头来看君倾,继续道,“娘亲还是娘亲的样子,可是阿离觉得娘亲怪怪的,和娘亲不太一样,娘亲不会总是摸摸阿离的头,娘亲也不会总是抱抱阿离的,但是娘亲今天摸了好多次阿离的头,还抱了阿离好久好久哦!娘亲好暖好暖,阿离稀罕娘亲的!嗯……娘亲怪怪的,阿离也很稀罕很稀罕的!” 小家伙毕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