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捏着沈父手腕的手,沈栀依然微微笑着,一副很是乖巧听话的模样。 “那我先回房了,你们慢慢吃。” 整张桌子一片死寂,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上楼后没多久,沈栀就听到了沈父掀桌砸碗的动静。 回房后的沈栀抱着她泡着枸杞的保温杯蹲角落里喂鸡,笼子里的观自在仍跟在平都山一样,凶神恶煞,叨米都叨得别人欠它八百万一样。 还惦记着没吃到嘴的狮子头,沈栀长叹一声: “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自在兄。” 刚把沈父气得发疯的沈栀很没有自觉,还一副自己受了委屈的模样。 而观自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吃饱了还激情咯咯哒几声,完全不懂什么是怂。 跟沈父battle完的沈栀浑身舒畅,原本应该一夜无梦睡到天亮的,然而半夜从黑暗中模模糊糊有了意识的时候,沈栀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望着天花板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床尾。 有团黑黢黢鬼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蹲在了墙角。 一动不动地,仿佛已经凝视了她很久。 * 深夜颠簸的大巴车上,嗡嗡作响的车辆卷着路边尘土,在蜿蜒崎岖的山路温吞行驶。 坐在车上的沈栀花了十秒钟的时间来确认自己是否是在做梦。 她确信自己一分钟前还在沈家别墅的床上。 一分钟后,她却出现在……一辆深夜的大巴车里? “哎——沈栀!???栀栀!!” 听到动静,沈栀木着脑袋僵硬侧头,坐在她旁边的少年跟她差不多大,眉眼清秀阳光,个子略高,坐着也比沈栀高一个头。 “我谢默凡啊,你还记得我?” 面对一脸“他乡遇故知”的少年,沈栀缓缓点头。 “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晚上才因为跟他的娃娃亲和沈父大吵了一架。 沈栀长叹一声:“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还是次次都跟这种灵异事件扯上关系啊。” 谢默凡眼含泪花,见着沈栀就跟找到主心骨一样:“栀栀啊,栀总啊,这次可比厉鬼可怕多了,您可一定要保护好我啊……” 沈栀跟谢默凡的关系说来话长。 谢默凡是爱跟着她跑没错,但不是喜欢她,而是因为他太招鬼了。 如果说沈栀是鬼节去坟场溜达一圈都屁事没有的体质,那谢默凡就是大白天都能撞鬼的衰仔,因为他的体质跟沈栀恰恰相反。 ——沈栀是女命纯阳,而谢默凡是男命纯阴。 当初沈栀要被她师父领回道观之前,实在看不下去,随便找路边老头借了个二胡,当场教了他一段二泉映月。 平都山道观的不传秘诀,就是以乐器为媒介,靠拨弦吹曲就能捉鬼降妖。 这秘法来源于湘西赶尸那一支,随当年湖广填川渝而来,兴盛的时候,也是仙气飘飘的高冷门派,只可惜现如今门派式微,什么古琴琵琶都失传了,也就唢呐二胡这种接地气的勉强传了下来。 但眼下显然不是叙旧的好时机,沈栀环顾四周,这车上不只有他们两人,不算她自己和谢默凡,也还有四个人。 沈栀先问:“这里是哪里?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谢默凡苦笑:“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肯定知道呢,我半夜起来撞了鬼,眨眼就出现在这里了。” 不止他们俩茫然,其他人也同样没摸清状况。 不过其他人来得都比沈栀早,已经过了最开始的慌乱劲,情绪镇定了不少。 “我说,你们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靠窗坐着的女孩五官明艳,瞥了眼刚凭空出现的沈栀,语气烦躁之余透着几分紧张,“难不成还真是撞鬼了?这葫芦娃救爷爷一样的一个一个来,总不可能是集体撞鬼?” “没事,就算撞鬼也不怕。”沈栀这排隔着过道的男人开口道,“我们六个人呢,四个大男人在,美女不用担心。” 这位言辞轻浮的男人通身潮牌,翘着二郎腿晃悠着一双aj,看上去一副九年义务教育都不一定完成了的模样。 除了这些人外,最后一排还一边各坐了一个人。 一个看上去三十出头,胡子拉碴,微长的卷发乱蓬蓬地,邋遢之中带着落拓随性,眼皮没精神地耷拉着,有点犀利哥的□□。 另一个就坐在沈栀身后,看上去也是高中生年纪,穿着黑色连帽卫衣,头发比寸头长一点,窗外阳光映在他极英气的鼻梁和下颌弧线上,有种介于少年和男人间的魅力。 两个人都不说话,看上去格外镇定。 现在这个情况,的确有些古怪。 听言谈之间,所有人似乎都是在突然撞鬼后出现在这个地方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