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太太挽了褚韶华的手道,“这是褚小姐,最投老太太眼缘儿。前几天有过来,你没见着。”又同褚韶华介绍,“这是许次长太太。” 褚韶华眉目舒展的一笑,“我以前见过许叔叔,您好,婶婶,以前听闻先生提起过您。” 许太太立刻知道褚韶华是何方神圣了,许太太笑,“那咱们不算外人。”拉着褚韶华的手道,“先时我就听说小闻在追求一位极优秀的小姐,一直不得见,今儿个总算见着了。” 四太太笑,“你们这话,我怎么不明白。” 褚韶华道,“原不该这时候说的,我也不知要如何讲。老太太、太太们都知道,三年前,先夫过逝,我去岁来上海讨生活,我这样的寡妇,原不好再嫁。来上海后,认识了闻先生,他前头死了妻子,是个鳏夫,有续弦之意。我先前没考虑过,一则我是想守着的,二则我还得接我闺女到身边儿过日子,再嫁也事多,我就怕再嫁的夫家容不下我的孩子。不想闻先生十分心诚,我晚上去学德语,他每天都要接送我,怕天太晚出事。我有孩子的事,他也知道。他前头有个闺女,我也是一个闺女,他说,以后孩子倒是能在一处做姐妹。我看他人品出众,尤其对我孩子好,就答应先交往看看。” 褚韶华说的很朴实,尤其,褚韶华剥去闻知秋秘书长的官职与留学生的背影,直接把闻知秋形容为带孩子的鳏夫,饶是陆老太太原以为褚韶华守寡的老寡妇,心下也觉着,这带孩子的闻鳏夫和褚韶华这带孩子的小寡妇倒是挺般配。 四太太笑道,“你还年轻,又有孩子,再寻个人家也好,以后轻松些。” 陆老太太点头,“是这么个理。只要男方待孩子好,这就是真心实意。” 四太太又问,“什么时候吃喜酒,可得跟我们说一声。” “这倒是不急,就像老太太说的,我凡事都得先说孩子的,总得明年把孩子接来,相处着试试看。虽说初嫁由父母,再嫁自由身,却更得仔细些。毕竟我们俩都有孩子,先要让孩子接受,再说大人。”褚韶华那种不卑不亢,徐徐道来的态度,纵许太太也十分喜欢。 许太太笑道,“小闻眼光一向高,我先时还说什么样的女孩子竟动了他的凡心,也就得褚小姐这样的人品性情才配得上。” 四太太问,“哪个小闻?听着耳熟。” “我一说你们就知道,市府张市长身边的秘书长,小闻。” 这下子,连陆老太太都知道了,陆老太太点头,“记得,那孩子生得好相貌,听说是在国外喝过洋墨水的。” “老太太好记性。”四太太道,“闻秘书长可是上海有名的出众人才,自丧妻这也有五年了吧,一直未曾续娶,极正经的人,跟韶华真真一对郎才女貌。”说着又笑起来,同褚韶华道,“老太太一直就说你是个有福的,果然有福。” 陆老太太倒没觉着秘书长是什么了不得的官职,在陆老太太的思维里,秘书长也就相当于知府身边的主簿师爷一类,微末小官儿而已,与褚韶华倒也算般配。 大家说一回话,摸了半日牌,中午便都在陆老太太这里用的饭,饭后告辞而出。 许太太和褚韶华说着话,言辞和善,让褚韶华有空只管去家里玩儿。两人及至督军府门口方才分开,许太太回家还同长媳说,“今天在老太太跟前见着褚小姐,极和气爽俐的一位小姐。你们可不是外人,要按以前的老礼,原配遗下孩子,男方再续弦,多则有原配家与续弦认个亲的,一则对孩子好,二则原也不算外人。” 田三现下自求之不得愿意与褚韶华交好,只是,她深知家里是如何得罪褚韶华的,田三苦笑,“我倒是愿意与褚小姐交好,只是以前阴差阳错,褚小姐对我娘家颇有些误会。” “这是怎么说的?你们两家这种关系,怎么会交恶?”许太太都不明白了,原配娘家与续弦之间竟能交恶?何况褚小姐还没嫁过去,也不至于对田家的外甥女不好啊?完全没有交恶的理由啊。 田三叹道,“也不知怎么赶的那样巧,前些天席家酒会,褚小姐也去了,赶上一群小姐围在一起说笑,也不知谁那么嘴欠,说了个寡妇改嫁的笑话,正叫褚小姐听到。我妹妹当时也在,褚韶华就多心了,以为我妹妹在和那些小姑娘嘲笑她,当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