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影按住他续杯的手:“酒伤身,公子少喝些。” 男子倒是笑了,眉轻轻一挑:“那又如何?” 红影愣了愣,移开自己的手,看着他将酒杯倒满。 “那红影便陪公子一醉方休罢。” 屋里一时沉默,只听见酒杯碰撞的声音,不大,却格外的清晰。 红依佳人白衣友,人生何求一知己。 直到门被“哐当”一下推开,门外响起女子的声音。 “师兄。” 屋内的两人皆是一愣,红影侧目看了一眼门外的女子,很简单的装扮,不惊艳,没有一丝华丽,却独独令人感到舒适,那双眸子却直直撞进她的内心。 干净,透彻。 仿如初生婴孩。 不像自己,早已染尽风尘。 她的脸上有点郝然之色,挪了挪目光,十分歉意:“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师兄你……” 严婺看了一眼自己的位置,几乎是半躺着的,衣襟也有点凌乱。他忙直起身子,咳嗽了两声,道:“师妹,你怎么来了?” 朝夕犹豫地看了一眼红影,红影起身笑道:“那就不打扰了,红影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起身挪着莲步走了出去。 “怎么了?”严婺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服。 “我有事想请师兄帮忙。” 严婺闻罢,微微一愣。 【二十六】不平之夜 红影轻声退了出去,唤来刚才的小丫鬟,吩咐道:“公子现在有些忙,晚点你再送点吃的过去。” 小丫鬟应了声是,往外面走了。 红影起身走到窗边,看了看外面的月色,从柜子里翻出一件黑色的斗篷,又把帽子戴上,静悄悄地从后门走了出去。 二楼的房里,朝夕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下,皱了皱眉,道:“大概就是这样。” 严婺把桌上的蜡烛重新换了一根,又用灯罩罩上,屋内的光渐渐亮起来,示意她继续说。 “萧阙说此事多半与那楚王有关系,我想请师兄暗中帮忙查查。”她大概也能猜到那日是个人劫走她了 “萧阙?” “就是景国候。” 严婺微微侧目看了她一眼,语气辩不出喜怒:“师妹与他关系很好?” “我奉圣命护他周全。” “嗤”严婺这声笑更像是嘲讽:“他堂堂一个侯爷,会需要你来保护?还是说师妹你……动了什么别的心思?” 他这样一针见血,朝夕觉得有那么点不好意思? 她正想开口,就听严婺道:“算了,突然又没什么兴趣想知道了。” 朝夕一时不知是喜还是忧,她是打算什么事都不会瞒着严婺的,她把他当亲人,亲人之间是不应该有任何隐瞒的。 严婺突然问:“师妹当真就这么相信师兄?” 灯火映衬着他微微上挑的嘴角,一副风流不羁的公子哥模样。 朝夕抬眸,目光直视他,语气似乎有些不解:“师兄你这是什么话,我当然相信你了,不相信你我还能相信谁?” 严婺的目光一直在她脸上,像是要看穿她,沉默过后,他低头顾自笑了,问道:“师妹可还记得那一年过年,你闹着要吃烤红薯,山上一片白雪茫茫,根本没有红薯的影子。” “我记得,是师兄跑了一个半时辰下山去镇上买的,因为路太滑,还滚了很大一坡,擦伤了很大一块。”朝夕接过话去,略略停顿了下,道:“师兄对我很好,我一直都记得。” 严婺像是有点感慨,抬起手来似乎想触碰她的脸,最终却轻轻一转,改为拍了拍她的头,道:“但愿师妹会一直记得。” “我会永远记得的。” “假如有一天我因为某些原因伤害了你或者你的亲人,师妹你……会不会原谅师兄?”掌下的发丝柔软,隐隐还散着幽香,严婺问。 朝夕觉得今晚的师兄显得格外多愁善感,莫不是因为刚才她撞坏了与那位姑娘的好事? “我相信师兄不会伤害我的,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永远不会变的。”朝夕没有直接回他的问题,她没有师兄有一天会伤害她这样的想法。 她笃定的语气让严婺不由愣住,缓了缓,嘴边露出一丝笑意来:“我会尽力的,夜深了,师妹早点回去吧。” 朝夕起身朝他甜甜的笑了:“多谢师兄,那我就先回去了。”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