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次记不清了,她印象最深的还是那一回,他在树下抬头看坐在树上的她,剪影如画,白云悠悠纷扰了视线,他的声音显得平淡又无趣:“因其而生,因其而去。这天地间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毁在你手上,也是命数。” ——然后他就真的毁在她手上。 楼月潼突然呵呵笑了起来,笑得傅衍之等人毛骨悚然,就听她轻描淡写的说:“紧张什么,我就是突然想起来,原来我还有个师父。” 傅衍之:“……那他人呢?” 楼月潼道:”被我杀了。” 傅衍之花骅化:“……” 楼月潼见他们神情大变,也没解释什么,招来一片云转头就离开了。 “哎?”傅衍之要追过去,被清琊拦住了,只听她道:“你们先走,我去寻她。” 清琊也追着楼月潼走了,留下傅花二人面面相觑。 半响,花骅化蹦出一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传说中,天地圣尊不就是跟他收的魔头徒弟同归于尽才陨落的吗?” “……” “难道欺师灭祖也能跟风?这年头当人师父也太惨了,我决定以后还是不收徒弟了……” 傅衍之还来不及吐槽他,就听到一个醉醺醺的声音怒道:“臭小子,你说谁要欺师灭祖啊?” 衣着破烂的老头不知何时躺在了空旷的土地上,抓着个酒葫芦在灌,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看着就跟市斤乞丐似得邋遢。 花骅化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惊喜道:“师父!”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清琊不怎么费力就追上了楼月潼,想拉着她下去说话,被楼月潼避开了:“你跟着我做什么?” 楼月潼并没发觉自己此时的状态有多不对劲,她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理理突然冒出来的记忆,并不想理任何人,就连对着先前比较顺眼的清琊也没了耐心,说话口气尤其冷漠。 清琊静默片刻,道:“你很悲伤。” “瞎扯什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悲伤了?”楼月潼瞪着眼睛,像是被踩到了尾巴,抬手就去攻击清琊,“你给我滚!” 她的情绪仿佛有了一个发泄口,瞬间就决堤了,眼睛都红了起来,说不清是气得还是其他。 清琊怕伤到她,收了诛邪剑,空手闪躲,而此刻她们还在半空中。 灵力在两人之间相冲,黑白交汇,好像一场水墨色的烟火。 楼月潼打着打着,忽然就停了下来,她脚下云朵散开,整个人躺倒似得往下落,一双眼睛睁得很大,盯着广阔虚无的天空,眼中掠过浮世万千,到最后竟只剩下了茫然。 黑裙飘起,长发飞舞,衬着她纤细的身影那么单薄,有种献祭般的凄美冷艳。 她以为自己会重重摔下去,但是没有,而是被人接住了。 清琊低不可闻的叹了声。 楼月潼眨了眨眼,“我脑子很乱,想清醒一下,你接住我干嘛?” 清琊道:“怕你寻死。” 楼月潼眼神一厉,冷哼:“我像那种人?” “嗯,不像。”清琊顺势拉着她坐下,抬手拂了拂她的长发,虽然一身清冷,却出奇地给人温暖之感,“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楼月潼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看着她的脸嗤笑道:“我可不想对着个面具谈天说地……”顿了顿,她又一脸恹恹的说:”算了,你还是走吧,否则我等会还得迁怒你。” 她发起脾气来不认人,这一点她自己清楚。 清琊默默地拿下面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