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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哦,哦,她说到哪儿了……她在餐厅里遇到了加尔文,就像是她所坚信的那样,牧师身上的圣洁之光让这种下流的渣滓无地自容,加尔文很快就落荒而逃了。

    然而扎拉·巴里克却显得有些怪异,他频频询问玛德琳关于那个男妓的事情,他显得前所未有的焦躁,复杂的情绪交替掌管他的身体,有那么一会儿他看上去格外紧张,但是几分钟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又会变得十分愉悦。他在办公室里打了一整个下午的电话,当他走出门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飘飘然然,甚至弄错了玛德琳今天晚上受洗的时间。

    就像是所有的电影和小说里描述的那样,降临派的正式教徒手受洗会会在一个“玄妙而神秘”的地点进行,除非有地位崇高的带领人,没有任何人能找到那个地方——也正是因为这样,当牧师带领着玛德琳穿行在漆黑无人的小巷里时,玛德琳的内心没有一丝犹豫或者疑惑。事实上她还有那么一点儿激动,她身上的黑袍,那一枚特殊的十字架(仅仅只有正式教徒才可以佩戴),在她面前快步行走的带领人……在这一刻,她就像是有了另外一个身份,一本小说中的主人公,一场电影的主角,而一切都那样像是一场奇遇的开始,她那个可悲而下贱的身份正在远离她而去。

    可就在玛德琳沉浸在自己那隐秘的小思绪中的时候,扎拉·巴里克的举动变得怪异起来。

    他在一阵奇怪的,像是绞索正在转动的声音中簌簌发抖(玛德琳没有找到那个声音的来源,她询问过牧师那个声音是怎么回事,但是对方并没有理会她)。紧接着他开始手舞足蹈,大喊大叫,那疯疯癫癫的模样就像是抽多了粉的瘾君子。玛德琳感到非常惊恐,她连续喊了牧师许多声,但是对方却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幻觉中。他在一边尖叫一边呜咽,没有多久,玛德琳就看到他掏出了枪。

    他的一切表现都像是在很近的地方有人在同他交流,玛德琳用袍子紧紧地裹着自己,往身后退去。

    不对劲,哦,一切都不对劲。

    玛德琳睁大眼睛看着扎拉·巴里克前方的空气,那里什么都没有。

    一面靠墙的破镜子将对面霓虹灯的红光反射到了牧师的身上,玛德琳感到自己的腿肚子正在抽筋留——红光中的扎拉·巴里克看上去简直就像是浑身都在往外面冒血。

    又过了一会儿,也许是几秒钟,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一世纪,在那一刻玛德琳已经很难判断时间的流逝……扎拉·巴里克忽然嘟嘟囔囔地将那把枪对准了自己。

    “哦,不——”

    玛德琳惊恐地喊道,她以为自己高分贝的尖叫足以吵醒地下埋了三十年的死人,但实际上她就像是刚出生的幼猫一样嘟囔出了那个单词。

    然后她便看到扎拉·巴里克用那把枪把自己的脑袋变成了一颗爆开的西瓜。

    “噗……”

    “噗噗……”

    “噗……”

    ……

    温热的血和脑浆,骨头渣和碎肉四散掉落下来。

    玛德琳僵硬地站在那里,她低下头,看到黑袍子上沾着几块白色的黏液。

    她又过了一下才意识到那实际上是尊贵牧师先生碎裂的脑浆。

    她的大脑变成了一片空白,连逃跑和哭喊都变成了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

    她就那样站在那里,呆呆的,脸色惨白,非常苦涩和滚烫的胆汁涌上她的喉咙,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大概就会晕厥过去。

    然后,她看到一个男人慢慢地走了过来。

    他身上带着一种可怕的气味,玛德琳很熟悉那种味道,体液的腥味和血的甜味,他全身一丝不1挂,身材异常的高大而健美,随着他的走路,每一块肌肉都呈现出漂亮到极点的形态。然而他的胸口有一块怵目惊心的巨大伤口,也许是烧伤?在动作中那块伤口的边缘往外渗着血水。

    不过那个男人看上去就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伤口似的,他的表情平静而轻松。他有一头卷发,卷发下面是一张英俊到极点的脸。

    玛德琳恍惚地看着他,这张脸让她感到熟悉,更感到害怕。没有任何原因,玛德琳十分坚信那个男人之前并不在那里——他是从黑暗中走出来的,那混合着扎拉·巴里克血浆的黑暗。

    “晚上好,女士。”

    那个男人优雅地冲着玛德琳笑了一下。

    他有薄薄的鲜红的嘴唇,还有一对白得发亮的犬齿。

    玛德琳颤抖了起来,她觉得下一秒钟那M.DglHToyoT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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