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着行医,期间不少人都对我投以过怀疑的目光,我到别处去做铃医时,肆意揣测我身份的大有人在,故此你这般说我,我却是一点也不惊奇,毕竟我朝还没开放到女子可以跟男子一般随处走动,旁人有什么揣测,自然是正常的。” 她的话音柔软里带着一丝清冷,嘴角却有一丝说不出来的笑意,仿佛什么东西被扭曲了原形,却又恰如其分的装进了一个盒子里头,从外头瞧着十分妥当,可里边的东西却早就变模样。 她的身上究竟负担了多少为难之事?褚昭钺望着那看似清冷的脸孔,心中忽然有些怜惜,像她这般的女子,即便是生在这乡村角落里,也该是有人捧在手心里宠着护着,如何能承受旁人异样的眼光?他喉间蠕动,艰难道:“你……若是不做这铃医,或许……” “旁人怎么看我,是他们的事情,我做不做铃医,却是我的选择。阿大,你用不着一副悲天悯人的神色看着我,既然我都已经选择了这事情,我就定然会做下去,毕竟我自幼便有悬壶济世之心。”盛芳华朝褚昭钺笑了笑:“若你没有旁的事情,就请安心静养,我现儿正忙,便不陪你闲谈了。” 她转过身,一阵风般卷着走了,褚昭钺看着她的背影,忽然间有些敬佩,对于世人歧视的目光,她丝毫不纠结,而是淡然处之,这般胸怀,就连须眉都不如。 推开破窗往外看了过去,褚昭钺便看见了盛芳华。 杏花树下有一张木头方桌,上边摆着一堆瓶瓶罐罐,盛芳华站在桌子旁边,伸手在捏小丸子。她的手很灵巧,就在一搓一揉之间,一颗药丸已经做成,细如米粒大小,亏得褚昭钺目力好,这才看得清楚。 春日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红扑扑有如枝头开放的杏花,还带着灿灿的金边,微风将她额前的头发吹起,两道弯弯的眉毛就如柔软的树叶一般,笼住了秋水般的明眸。 正文 299||%#299 八月桂花香,走在街头,便能闻到一阵馥郁的芬芳,萦绕在鼻尖下,格外香甜,举目一望,就能看见从院墙处伸出繁茂的枝叶,碧绿的叶间有纺锤形状的花球,一朵一朵米粒大的小花结在上头,浅白浅黄,娇嫩得似乎吹上一口气,这末淡淡的颜色就会退却。 在这样花好月圆的时节,最最适合大婚,楮国公府迎来了今年的第二场喜事。 门口鲜红的花球又一次挂了出来,迎着秋风不住旋转着身子,门廊下垂着一串串红色的灯笼,下边的穗子长长,几乎要触到地面,灯笼上边镶嵌着纯色琉璃,夹杂在那鲜红里显得格外玲珑剔透,被风一吹,团团的转着,里边的烛火也不住的晃着影子。 “这次二公子大婚,府里头可是花了不少银子。” “可不是,只怕公中不只花开了五万两银子哪。” 两个托着盘子的丫鬟从小径那边走了过来,一边窃窃私语:“听说大夫人能与国公爷团聚,全是二少夫人的功劳,故此大夫人特地多拨了些银子来操办这亲事。” “这也就是了,三公子成亲哪里有这般排场!只不过公中不是只能拨五万两银子的么,大夫人这次坏了规矩,只怕以后的事情就难办。” “有什么难办的?反正大夫人身后有国公爷撑腰,现在府中不都是她说了算?”一个丫鬟嗤嗤的笑了起来:“莫要看大夫人生得柔弱,办起事来可不手软,竟然跟那老手一般,跟前头大夫人不同的是,她有些感情用事,不怎么太讲究规矩,府中的规定到她这里,有时候就变了,比如说这次……” “嗨,咱们说这么多有啥用?她爱怎么用便怎么用,左右这银子又跟咱们没关系,快些将东西送过去,再慢些张妈妈又得叫唤上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飞快的朝前边走了过去,府里办喜事,奴婢们有的是事情要做,好在国公夫人还每人打赏了二两银子当喜钱,得了银子自然会更出力,故此整个婚宴进行得有条不紊,没有一点错处。 新房还是定在松涛苑,这是芳华第二次穿着嫁衣踏进了这间院子,但是很奇怪,她此刻的心情却比第一次还要紧张。 清月清宁扶着她走进洞房,坐在床边听着外头的欢声笑语,芳华有些坐立不安,掀起一点盖头看了看:“什么时辰了,新郎官快进来了不?” 清月看了一眼墙角的漏壶,嘻嘻一笑:“郡主,还早哪,才是酉时,该刚刚用过饭。” “你去给我取点东西来吃,饿了。”芳华索性将盖头一掀,喘了口气:“快要闷死我了。” “郡主,千万别乱说话。”清宁唬了一跳:“今晚可要说吉祥话儿。”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