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又怎么样呢? 只要快乐就可以了。 可是这样的快乐却似乎不能持久。 没有太久——至少对她来说是——最初的那个世界就濒于毁灭。 人们向她祈求,祈求时间的逆转,祈求时间的救赎。 她不知道怎么拒绝,也不想拒绝。 操纵时间于她来说并不算是太难的事情。 ——只要回溯就可以了吧? ——一定就可以恢复原样了吧? 她是这样以为的。 然而回溯了的时间并没有按照预定的轨迹,带着世界流向另一种可能性,反而在原点生出了另一个相似的、却也崭新的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 原先的世界依旧枯萎了。 它永远停留在了崩毁的最后一刻,而她因为忙着关注那个“相似的世界”,甚至没能来得及看它最后一眼。 无论多少次的尝试,无论多少次的努力,没有任何一个世界可以通过“逆转时间”来获得拯救。 从来就不存在那样力量。 ——世界上从不存在一条逆流的河。 从每一次沉睡到醒来,都会有无数的“花”枯萎。 无论多么激烈的情绪,在沉睡过后,终究会归于平静;无论多么深刻的记忆,在沉睡过后,也都会被渐渐淡忘。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喜欢得太深刻吧。 一点点就够了。 每次只喜欢一个,每次只关注一个,默默地看着,远远地看着,看着它从盛放到枯萎,然后在离开的时候带走一样“美丽的纪念品”,带到时砂之海,让它在静止的时间里存在下去,就这样永远陪伴着她。 她将各种各样的东西收集起来,这样每当她想念一个世界的时候,就可以摸摸它们,回想起那个世界曾经的模样。 有时候可能只是一粒石子,有时候或许是一尊雕像,一座坍塌的庙宇,还有时候是一本画册,甚至可能是一段歌谣,一抹极地的光…… 可即使这样,也总会有想不起来的时候。 ——就好像她永远也无法留住自己喜爱的花。 …… ……我真的不敢。 她轻声哭了起来。 我害怕,对于我来说,它们真的太短暂了。 接下来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里,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她的声音。 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经这样独自一人在只有她的世界里小声哭泣,从没有谁知道的哭泣。 然后她感觉到了一点温暖。 非常轻,就像是雪飘落发梢。 抬眼,白袍的法师抬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摸了摸。 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些恍惚,就像是曾经某个午后,她趴在导师的桌上睡得天昏地暗,抬起头来的时候,依稀就是这样的情形。 可即使如此,还是忍不住会被吸引吧,林? 他问。 是啊。 她说,这可真是让人无奈。 无论多少次,她都还是想去看一看,摸一摸,远远地看着也好,小心翼翼也好,她总是想要到那样热闹的世界中走以走。 所以为什么不回去呢? 他问,那个世界还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我似乎已经失败了。 林说,我在那个位面的身体已经消失了,被一个可恶的家伙吞噬了——我不能直接出现在那个世界中,那会让世界陷于时间的乱流之中,直接崩溃。 还没有到最后。 他说,你的身体并没有完全消失。还记得你曾经撒入深渊的沙吗? 啊。 她苦笑,那不过是一场拙劣的恶作剧罢了,纳森,我—— 不,不是的。 白袍法师说。 你有没有想过,明明撒下去的只有一小把,但是为什么最后我所找到的、属于你的沙却足够炼制七块石板? 她一时没有说话。 你没有感觉到吗? 他说。 它们一直都是活的——所有深渊的沙一直在呼唤着你,回应着你,它们都曾经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