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心和摇摇头,沉吟片刻,说道:“江小秀才,若是你真想办成这事儿,我这里倒是有个主意,就看你肯不肯。” 江逸原本以为没戏了,正沮丧呢,王心和这么一说,他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什么主意?劳烦您提点提点呗!” 王心和笑笑,说:“于家寨的人虽办不了正经户籍,但是若按流民处置倒是方便得多。” 江逸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等着下文。 王心和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开春以来接连的水旱灾害让朝廷负担不小,这不刚下来一项新政策——若有大户肯接纳流民为家奴,地方上可以划分一些荒地给他们,任凭开垦,三年之内无需纳税。” “家奴?”江逸有些吃惊,想了想,说道,“若是权宜我倒没什么肯不肯的,只怕于家寨的人不愿意吧?好好地怎么就做了人家的……奴才……”这样的词汇哪怕只是说一下,江逸都不愿说出口。 王心和对于江逸的态度着实吃惊,“他们怎么会不愿意?总好过无户无籍流离失所的好。我倒是担心贵府不愿意增添这么大的负担,到底不是个小数目啊!” 江逸耸耸肩,“我没什么不愿意啊,他们有手有脚也不会白吃饭……” 江逸看向江池宴和苏白生,问道:“爹,小爹,你们同意不?” 江池宴和苏白生对视一眼,十分民主地说:“就像你小爹说的,如今你既成了家,又立了业,也算是大人了。这些事情自己作主便好,我们没什么意见。” 江逸高兴地点点头,对王心和行了一礼,说:“多谢王县丞提点,回头我就上山去跟他们说,若真能谈下来,到时候还要劳烦您上下打点。” 王心和笑着摆摆手,“说不着这个,若有用得上的尽管来县衙找我。我这个县丞还不是受了江老的提携?如今能尽些绵薄之力,也叫我心安些。” 江逸嘴甜地说道:“您过谦了,我爹都跟我说了,您能当上县丞是因为为人正派会做事,这才得了贺知州的提拔,可不是靠着人情关系来的!” 王心和听了这话,不由地愣了一瞬,随即就笑了——要不说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这江小秀才人虽简单直白了些,可这长处也是一等一的,不然也打不下这样的家业。 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不辱乃父吧! 江池宴展颜一笑,怎么看都透着股自豪之态。 在江家人的挽留下,王心和用了午饭才回去。 把客人送走后,江逸迫不及待地就拉着苏云起上山了。 江池宴虽然嘴上说不管,心里却难免担忧,“这孩子,什么时候能杀杀性子才好?” 苏白生倒是十分坦然地说:“看着吧,这件事他既然敢揽下来,就一定有自己的主意。” ****** 如今正值秋汛,昨夜又下了一场雨,山上的温度也低了几分。 经过枣山的时候,江逸看着树冠上那一嘟噜一嘟噜的枣子,心情不由大好——这可是他描绘了一年多的图景啊,没成想还真让他做成了! 八月剥枣,十月获稻——老人常说,八月十五那日打下来的枣子最甜最好。 江逸决定了,等到八月十五的时候便叫着全家老老小小去打枣。到时候在树档间绑根长长的麻绳,一直能从山顶垂到山脚的那种,这样把一筐筐枣子溜下来,孩子们在下面接着,不知道会有多热闹! 有了这些美好的画面,江逸对即将到来的“谈判”也更有信心了。 于大壮和二毛正在山腰上砍木头,看到江逸和苏云起后明显十分高兴。 “小逸,你来找我?”于大壮乐呵呵地问。 江逸不想打击他,只得笑着点点头。 二毛撇了撇嘴,机灵地凑到江逸身边,问道:“逸哥是来找我娘的吧?我娘这会儿应该在阳坡那边捉兔子,我去喊她!” 江逸自然没有阻止。 于大壮挠挠头,有些窘。 江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