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替,所以他们要杀你?” 见赵杀并未作声,许大夫眉头又皱紧了两分,低声道:“你如今住哪里?身上可有银两?” 赵杀只得摇了摇头。 许青涵便道:“我还要去义诊施药,每日里风吹日晒,自顾不暇,管不了你。一会儿套了车,我带你去司徒将军府上,求他收留你一段时日,痊愈了再谋生路。” 此话大出赵判官意料之外,人立时脸色铁青,粗声粗气道:“不用他管,我自己能成!” 许大夫并不同他多说,自去街上张罗,一数袖中银钱,只够雇一辆骡车,便将所有铜板倒出,倾尽家财,挑了一辆最干净的骡车驾回来。 他把叨叨不休的赵杀背进车厢,正要把车帘放下,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放心不下,想了许久,还是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捏碎蜡封,把瓶中仅有的一粒蜜色药丸倒出,喂进赵杀口中。 赵判官被他捏着喉咙,不得已咽了下去,愤愤问道:“这是何物?” 许青涵径自背过身去,一道深色车帘落下,隔开两处。 许大夫这一路谨小慎微,竭力避开私兵,将骡车稳妥地停在将军府正门,叩门之后,把细细写着来龙去脉的拜帖双手递给门童。 他毕竟在将军府里住过许久,两名门童并不与他生分,只说司徒将军还在议事,不好叨扰,又搬来一张交椅,请他坐下稍候。 许青涵稍稍一想,便弯腰进了车厢,扶着赵杀下车,把交椅让给了他。 赵杀一看见将军府这几个大字,就气得老脸通红,硬不肯坐,许大夫见了,冷冷道:“难道叫我餐风饮露,四处奔波,一路背着你行医?” 赵杀想到自己身上伤处,微微一怔。 许青涵看得真切,以为他心中犹豫,便冷笑道:“可赵公子是我什么人?” 赵判官偷偷望了一眼自己手背,手背上已经没有白色桃花印了,但这人救过他许多回,为他落过许多次泪,手背上没有印记的时候,他也常常念念不忘,即便没有回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杀才慢慢挤出一个笑来:“我不知道,自己是你什么人。但你在我心里……” 他对着一张冷脸,说了这般唐突的话,难免眼中酸涩,颇感难堪,许青涵不禁一愣,未等赵杀说完,便一拂袖袍,走到一旁跟门童叮嘱,而后快步上了骡车,抽身离去。 赵杀便一个人坐在门前交椅上等着,门童捧着拜帖进去几次,司徒靖军仍在议事。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他听见不远处有马嘶声,回头一看,见赵静骑着马,领着人,停在五丈开外,笑盈盈地看着他。 赵判官看到那温柔笑意,耳畔嗡嗡作响,冷汗自额角滑下。 两名门童见他怕得面无人色,面面相觑,想起许青涵殷殷重托,掂量了片刻,才上前几步,护在赵杀身前:“赵王爷,我家将军还在议事……” 好在赵静和善得很,轻声道:“也是,我带来的这些武夫佩刀佩剑,围在将军府门前,实在不成体统。我让他们退远一些,我一个人下马,同赵先生说几句话就好。” 小童听了这话,松了一大口气,满面堆笑地点点头,手牵手退到一旁玩耍。 赵静果真拍拍手,叫身后护院尽数后退,独自从马背翻身跃下。 赵判官听了这番交谈,吓得牙关咯吱作响,目光四处游移,偶然落在赵静身上,便是满面愕然,忙细细多看了两眼。 他家阿静衣衫单薄,随意披着一件霜白色的狐皮大氅,脚上竟未着履,足心原本就有几道血口,一旦踏在寒意彻骨的地砖上,缓缓行走,就留下道道骇人血痕。 赵判官看了片刻,一双眼睛又开始酸胀难忍,小声唤了一句:“阿静……” 赵静仿佛无知无觉一般,稳稳朝前走去,他见赵杀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嘴角笑意更深:“哥哥真叫我好找。” 赵判官听见他热络语气,一时牙关震颤,吐字艰难,半天才问:“阿静、你……你的衣服?” 赵静和颜悦色地回道:“我一直在找哥哥,昨日刚小憩片刻,听见有哥哥的消息,未来得及正冠着履就出了门。走了许多冤枉路,总算是找到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