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之事并未刻意隐瞒,此时已然传遍整个皇宫。 那太监总管似乎是皇后的人,太子与皇后生了嫌隙,如今又命他不必再送药前来,药童想起这三年来加注在汤药中的种种,忽感手脚生凉。 听说昨夜那人死的极惨! 太子是发现了什么吗? 可那药方并不至死,只是过于温补,不!里面含有天蕨,会让人不孕。 药童战战兢兢的点头应答,转身离去,他一路跑回太医院,找到陈太医,一下子跪在他面前。 陈太医正在看医书,见他这动静不禁皱眉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做错事了,如今向我讨饶来了。” 药童将头贴在地上,迟疑片刻,最终一狠心将三年前的事尽数交代出来。 “师傅,我是不是要死了!太子也会杀了我吗?” 陈太医脸色青黑,见这药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方才放下医书上前将他拉了起来,“你可还记得那位嬷嬷交给你的药方。” “弟子日日熬这汤药,自是记得的。” “交给为师看看。” *** 御书房 献文帝同朝臣议事,令太子在一则观看。 太子虽贵为储君,但不及十六,其余皇子此时还在文华殿习课,献文帝此举实乃对太子的无上殊荣。 议事完毕,献文帝未询问陆盛对朝堂诸事看法,反是寻了另外的话题问道:“昨夜打杀了一名奴才?” 陆盛初次被献文帝带至御书房观朝政,心中虽有丘壑,却并不急于表现,只垂首应答道:“那奴才碎嘴,便令人杖毙了。” “朕听说,那奴才可并非嘴碎之人?” 陆盛抬头,琢磨片刻,道:“东宫人事复杂,儿臣只好先下手为强。” “所以你就拿你母后的人开刀?”献文帝语气轻缓带着笑意,“你母后那人同他父亲一般太过不知足,手竟伸的如此之长。” 他缓缓闭上眼睛,“朕最忌讳的便是后宫干政。” 陆盛作为皇后之子,此时实在不宜多说,他沉默下来,献文帝想到近年朝中情形,忽然道:“你外公老了,但人老了,心还是年轻的。” 他外公已是花甲之年,但多年来门生众多,孟家势力蔓延极广,献文帝多年来也未有能力将其完全压制。 “陆盛,你是年轻一辈,但你得记住,你姓陆,并非姓孟。” 献文帝也曾动摇过废太子的念头,几欲扶持长子陆晔上位,陆晔身家清白,睿智过人且性情温和仁厚,即便登上皇位也不会做下如前朝般诛杀兄弟之事。 但陆晔太像自己,他与孟家抗衡还是差了一口气。 选择陆盛,是献文帝走的一步险棋。 他将奏折翻开,准备批阅,同时道:“你先回东宫吧,以后若有空,朕会再次召你前来听政。” “是,儿臣告退。” 陆盛出门离去,行至长廊转角时却被来寻他的太后身边宫人唤住,“太子请稍等片刻。” 宫人躬身碎步跑上前来,道:“太后娘娘请太子去慈宁宫一趟。” 陆盛随宫人行至慈宁宫,被领至一处凉亭,凉亭一面背靠花园,三面临荷花池,如今七月中旬,荷花开的正盛。 赵焕茹陪同太后依在围栏处喂食池中锦鲤,见陆盛前来,便将手中鱼食递上,“太子要喂食吗?” 陆盛垂眸,见她手掌小巧,掌心中托着褐色鱼食衬的四周肌肤愈发白皙,他一笑,伸手接过,将鱼食尽数挥撒进池中。 他喂食的倒是豪爽,不似太后与赵焕茹一点点的丢放,片刻,便引来众多鱼儿前来争夺食物,池中很快溅起阵阵水花。 太后喂食本便是打发时间的无聊玩法,此时却被陆盛这举动逗笑了,“你这般喂食,我这池中鱼儿可不知要长的多胖了。” 她伸出手来,赵焕茹立即伸手握上她掌心,轻轻搀扶着。 三人坐上石凳,宫人端着冰镇的水果及点心上前。 这凉亭虽位于假山池水之间,四面通风,但夏季闷热,此时食些冰镇之物却也可使心中顺畅不少。 太后年长,胃口不好,食不得冰饮,赵焕茹却也并未进食。 陆盛侧首问道:“不吃吗?” 赵焕茹垂眸,耳廓突然起了薄薄一层绯红色泽,“近日吃不得的。” 太后含笑看着赵焕茹,陆盛见此,突然反应过来。 女子月事期间是食不得冰饮的。 他微微出神,想起古旭,她长的白白胖胖,体质比之赵焕茹好上许多,却似乎一直未来月事。 她过得倒真像个孩子! 一直傻着,也一直长不大。 “盛儿?” 太后见陆盛出神,轻唤道:“在想些什么呢?” 陆盛将冰镇水果等移开,“未多想什么,赵小姐若食不得这些,便撤走吧,未免看着嘴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