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强下巴蹭了下她耳尖儿,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音量:“不问问原因吗?” 卢茵缩脖子,咬紧唇。 陆强继续:“听老李说,你婚礼取消,和你男人分手了?” 耳边嗡一声炸开,周围噪音放大无数倍,她下唇齿印明显,脊背挺的笔直。 陆强说:“你哪来的老公? 拥挤的车厢,摇摆晃动。他们却仿佛坠落异度空间,眼中只看见彼此。 男人抓着头顶栏杆,弓背,低头,半环着她。她如巨兽口中盛宴,任人宰割。 卢茵挪开视线,用力呼一口气,这是她的禁.忌,每次快要忘记,总有人在面前不断提起,直往她心口戳。湖面的平静终于被暗潮汹涌的漩涡搅碎,一直以来退缩躲避,好像忽然之间就无所畏惧了。 “嗯?”后头声音哑暗,“说说,哪儿来的?” 卢茵冷下脸:“不关你的事。” “要关我事呢?” 她拿胳膊往后顶了下:“你想怎么样?” “能怎么样,”陆强眉眼含笑:“我还挺稀罕你的。” 卢茵哑口无言。 几秒后,陆强说:“昨晚喝醉了,怕不清醒,躺床上我就想,要早起想的还是你,就过去找你。” 卢茵:“……” 陆强说:“你猜老子想没想你?” 第12章 到站了,有人拔腿就逃。 雨越下越缠绵,天地间织起一张轻柔的幔帐。 陆强不紧不慢下了车,两手插在口袋里,望着她的背影。这里是漳川市近几年兴建的轻工业区,附近没有住户,都是一排排灰色厂房。前面就是一个制衣厂,生硬的板房外是个宽阔的院子,有人进进出出,铁门上方写着‘杜华制衣’几个大字。 公交站离工厂不到一百米,还剩四十米的时候,有人叫了卢茵一声。 她停下,头顶一暗,一只黑色的大伞罩住她。 卢茵扭过头:“……早上好。” “早,”陈瑞问:“没带伞?” 卢茵侧着头,借机用余光往后看,那人竟也下了车,站在台阶上,正往这方向看。她抿了抿唇,没有回头。 “卢茵?” “嗯?”她反应过来,目光落回陈瑞身上,“你说什么?” “我说,今天下雨,你怎么没带伞呢?” 半句话没听进去,她又不由自主分神。川流不息的街道,喧嚣从中间滑过;细雨如织,笼起轻轻的薄雾。那人却一动不动,仿佛没温度的雕像。 “喂!” 卢茵一惊,抚了抚鬓发:“抱歉,我没……” 陈瑞一笑,也没重复:“不要紧。” 两人往院子里走,卢茵把伞柄推远一些:“不用,反正都淋湿了,你自己撑吧。” 陈瑞又往这边斜了斜:“我个大男人的怕什么,你别感冒了。” 卢茵客气又疏离的笑笑,没再说话。 陆强眯了下眼,看那两人推推搡搡进了院子。 男人比她高了半个头,清清瘦瘦,穿着得体、讲究。黑伞向右.倾斜的厉害,他左肩湿了一大块。 那女的小鸟依人,缩着肩膀,就差整个贴人身上。 陆强挫牙齿,低头瞅瞅自己。 那人蓝衬衫,黑西裤,皮鞋被雨水洗刷的崭新又光亮。 他穿旧汗衫,宽腿裤,布鞋落了雨,破破烂烂。 陆强又往那方向看过去,已经没有那两人身影,自始至终,她都没回头看他一眼。 陆强哼笑:“嘚瑟吧。” 他在站台上避了会儿雨,雨势并没见小,他抽了根烟,再没耐心,顶雨找地方打了个电话。 根子问:“哥,你在哪儿呢,我接你去。” 陆强看看周围,啐了声:“谁他妈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 …… 根子找到这儿已经半小时后,陆强正蹲道边儿抽烟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