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供言他与死者只有这一次交集,虽死者不是他害死,可毕竟才起过冲突,人就死了,他心中害怕,实乃常理。”张勇眉头微皱,“可死者家属不知道从哪听到我们找到了少年,冲过来揪住少年不放……” 随着张勇的讲述,时间一点点过去,张勇说完,卢栎估摸着,也到时间了。 冬日寒冷,河水冰凉,人死之后很多状态表征会推迟显现,伤痕也可能消失不见,酒和醋是好东西,会增加分子扩散速度及浸润性,使淤血处血红蛋白变性,颜色加深,皮肤透射性增加,从而使伤痕明显。 热的酒醋,半个多小时足够了。 他揭开被子,将尸体身上纱布取下,果然,淤痕尽现。 张勇看着尸体上出现的深浅淤痕,神色惊奇,“很久没看到了……记得幼时第一次见祖父如此,我以为遇到了神迹。” 卢栎微微笑着,细细检查着尸体伤痕位置。 渐渐的,他脸上笑意消失,眉心微皱。 最后,他用温水浸了纱布擦手,神情肃然,“张叔,死者是他杀,而且凶手一定不是那少年。” 第7章 他杀 “死者是他杀,而且凶手一定不是那少年。” 听得此结论,张勇蓦的眼睛发亮,“如何得知?” “方才张叔与我说起死者与少年发生争执之事,”卢栎头微偏,烛光映照下侧脸柔和温雅,目光睿智,“您说少年体瘦弱,动手之后未讨到便宜,并且从未曾绕到死者背后,可是如此?” 张勇细细回想。因是命案,所有细节都要查探清楚,尤其打架动手更为重要,他亲自问的口供,少年的确未曾绕到死者背后过,“确是如此。” “张叔请看。”卢栎引张勇上前两步,指着死者身上淤青,“死者身上击打伤痕皆在手臂肩膀,状圆,依描述,这些应该是与少年争执时造成的拳击伤,少年力有不逮,攻击性差,并未有攻击到死者要害。” 张勇点头,“依围观证人口供,壮汉只是挡了几下少年拳头,反倒少年身上伤更重些。” “这些伤痕较浅,显是气力不足,并不能致命,伤处未有关键穴窍,死者亦不可能因为此,失了力气。很明显,少年制造出的这些伤,对于死者并未有什么影响,没听说过打几下胳膊就能将人打死的。” 这点张勇也同意。且据他多年经验,也能看出死者溺水而亡,卢栎的查验结果确定了这一点,但是——“为何是他杀?”死者身上酒气那么重,为何不是失足落水溺死? “张叔请看这里。”卢栎将死者头部微微右侧,拿来烛盏靠近,“这才是死者溺死的主因。” 张勇靠前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死者脖颈左侧有手指粗的一道青黑,从锁骨往后蔓延。 卢栎再把死者头部往左边偏,“再看这里。” 右侧也有! 卢栎将尸体抬起使其侧卧,将烛盏下移,张勇凑过去看,死者颈上两道青黑淤痕,相交于后颈! “这是手掐的?”张勇神情肃然。 卢栎摇了摇头,“死者溺死于水,后颈有此伤痕,我猜是有人按住他后颈,使其不能浮出水面,遂留下此痕迹。最初我也猜是手,可人的手没有这么长,拇指食指长度不可能一样,也不能上下一般粗细……作案工具形状特殊,有些像“丫”字形,可能是一段硬度合适形状适宜的树枝。” 张勇眉心微皱,眼底满是思索,像在想什么。 卢栎总结道,“死者一足鞋失,发散,只有在水中的挣扎状态,并无与人激烈撕扯的痕迹,他可能是自己不慎落水,或者不经意间被人猛的推入水中,但不管他醉态如何,能否自己游水,他会死,一定是因为外力压迫。至于他指间布条,很可能是离凶手最近时,手无意识挥舞不经意扯下。可凶手离他有些远,他未能与凶手接触更多,比如抓挠凶手指甲里留下肉屑痕迹等。” 张勇细细听着,“所以这是一起临时起意杀人,并非筹谋计划很久的。” “正是。”卢栎将尸体放平,搭上白布,“临时起意者,破绽多多,多为心中嫉妒怨恨压抑良久,见四下无人时机正好起了歹心。凶手大多是熟人,或者利益相关者。” 做完一切,他微笑看张勇,“您之前说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