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栎其实一点也不介意。会提出看信要求,是他想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但真丢了也没关系,反正他找苗红笑相关线索这么久,找不到特别重要关键的东西是常态,他早习惯了。 杜妈妈这么说,应该是张氏对他特别看重,看重的都有些小心了。 卢栎站起身,“夫人已然帮了很多,我岂会因这点小事计较?妈妈还是过去看看夫人,请她不要伤心,晚辈此前不知,并非有意勾夫人难受。” 杜妈妈正感念卢栎大度,正想转去看张氏时,屏风被推开,张氏出来了。 张氏大概洗过脸,鬓角有些湿,眼睛也还有些红,但衣服神态样样清楚干净。她过来冲着平王深深一福,“妾失礼了。” 平王摆摆手让她起来,“也是我等勾起夫人难过往事。” 许是发泄一番情绪得到了疏通,张氏浅笑吟吟,眉目舒展,整个人又恢复了端庄优雅的侯夫人样子,与卢栎说:“今日你即来了,旁的事都不重要,见见你弟弟吧。” 她口中弟弟,应该就是张氏的儿子崔治。张氏与崔洛成亲多年,膝下只有一嫡子,到如今应是十五岁了。 “好啊。”卢栎笑着应了。 崔治是个端方少年,虽被寡母带着,眉目间并不见自卑郁气,应对间很是大方得体,冲卢栎行礼时特别认真,“听说哥哥一手本事技惊四座,弟弟心向往之。” 沈万沙在一边出主意,“那下次小栎子剖尸之时,你也来看呀!” 崔治眼睛睁的溜圆,非常激动,“可以么?” 卢栎无奈的揉揉沈万沙的头,“剖尸不好玩,气味难闻,尸体也很不好看……” “这样啊……”崔治眼眸立刻黯了下去,满是失望。 卢栎不忍心,“这样,如果尸体表现不是那么吓人,你娘亲又允许,我便让你看。” 崔治立刻看向张氏,“娘——” 张氏乐的让儿子交朋友,再者男孩子哪能同姑娘一样娇养,是该练练胆子。她先是笑着应了,复又虎着脸提醒,“若你表现太丢人,下回可就不准了。” “儿必不会给娘亲丢脸!” …… 伤心事提过,便又是聊天说话,大家互相了解的时间。 做为侯夫人,张氏消息不算闭塞,她即知道了卢栎是谁,自然也就知道了赵杼与他关系亲密。张氏很想多关心卢栎一些,但以往没有尽过心力照顾,这事上插手也不合适,便一边说话,一边暗暗观察赵杼,看他对卢栎真的好,还是逢场作戏。 沈万沙她清楚,是个性子纯真的少爷,赫连羽就又不熟悉了,张氏默默观察评估着…… 尽管有些晚,她还是想尽一份心力,替苗红笑好好看着儿子。 …… 外面暖风拂柳,蝉鸣声声,厅里放着几盆冰山,袅袅升着白烟,主人端雅大方,客人活泼有礼,气氛竟是不躁不热,十分适宜。 卢栎视线微垂间,不期然滑过屏风,看到偏厅书案。书案临窗,窗子现下开着,暖风吹过,将桌上书页缓缓打开……露出一张青墨写就的纸片:回首西风,何处疏钟,一穗灯花似梦中。 似是悼亡词,意境怀念又无奈,观其缠绵笔意,应是女子写就。 武安侯府如今最大的主子就是张氏,正厅常来待客,偏厅该是张氏等待客人或小憩安坐之处,那这些字,应该是张氏写的了。 大概是悼念亡夫了。 卢栎心内感叹,张氏……是个情深之人。 …… 叙完话,卢栎提出告辞,张氏想留他们在侯府吃饭。若是自己一人便也罢了,但赵杼和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