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姑娘听说这事儿,恐怕都会好奇,所以卫琅一早料到嘴快的骆宝珠去得一趟,定会将骆宝樱带出来,果然就见她出现在庭院里。 浅蓝色的袍衫在风中飘动,露出些许雪白的中衣,那黑夜好像一把剪刀,此时将她玲珑的曲线变成剪影,定格在月光之下。 他心头一荡,忘了开口。 还是骆宝珠见到他,欢喜道:“三表哥,快些带我与三姐去看流萤群啊!” 他回过神,微微一笑道:“好,不过这么晚了,你们真要去?” 虽然他希望她去,然而姑娘的心思好像海底针,谁知道她会不会又改变主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捉摸不透她,她就好像这林间的风,一会儿从东吹到西,一会儿又从南吹到北。 骆宝珠扭过头,期待的看着骆宝樱。 出来时兴致满满,果然她又犹豫了:“是不是去问问祖母?” “祖母都睡了。”骆宝珠道,“比你睡得还早呢!” 她是年轻人都撑不住,别说两位老人家。 骆宝樱看向卫琅:“今儿真是最多?” “是。”卫琅道,“我刚才去看过,早前的蛹儿都破了,正是小萤出生之日,不过数日之光,而今都聚在一起。”每个物种都有其生命的规律,流萤的命才四五日,便格外珍贵,俱都用来繁衍后代。 看他说得有证有据,骆宝樱略作思虑之后便道:“好,那咱们跟你去。”说完就要走。 卫琅揶揄的瞧她一眼,慢条斯理道:“你这般,我倒也不反对……” 只去山谷,需得带护卫,他可不想让别的男人一饱眼福。 骆宝樱垂头看一眼,脸腾地红了。那外袍管什么用,稍许抵一些寒,可因为宽大,被风一吹,衣襟那里将中衣都露出来,虽不至于叫他看到什么,她还是羞得转身就跑了。 过得一会儿她才出来。 头发重新梳理过了,不是繁复的发髻,就只简单挽了个攒儿,用白玉梅花簪子定住,上身穿一件月白色缠枝玉兰的短襦,清淡的颜色将她衬得好似山谷中的一朵幽兰,卫琅瞧一眼,嘴角翘起来,因他今儿也穿了月白色的衣袍。 见他笑得欢愉,骆宝樱才发现两人竟是一样的颜色。 可她绝没有故意这么穿,只因这月色宜人,下意识就选了相近的,她脱口而出:“我不是……” “谁说你是了?”卫琅截住她,“不要做贼心虚。” 骆宝樱恨得瞪他一眼。 等到走出这院落,她道:“不如把大姐跟三表妹都叫去吧?难得一见的,何必叫她们遗憾呢?”虽说与那两人谈不上感情好,可一起都来了这庄上,光她们跟卫琅去,总是不太妥当,二来,叫上她们,也避嫌。 不然等明儿两位老太太问起,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卫琅不太愿意,可也知道骆宝樱说得不错,便使人去请。 那两人高高兴兴过来。 一行人朝山谷而去,下人们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 若说天尚且有光亮时,山清水秀令人向往,那么现在,就有些显得阴森,哪怕好些人一起走,也总让人觉得里面好似藏着什么猛兽,可对看流萤的期盼到底战胜了恐惧,哪怕是骆宝珠都没那么胆小了。只路实在不是那么好走,虽然离得近,可山地不平坦,时不时要留意脚下,姑娘们又不似男人,短短路程竟是花费了小半个时辰。 终于临到一条小溪,对面就是流萤聚集的山谷,众人踩着石头,小心翼翼过去。 轮到骆宝樱,不等丫环上前,卫琅伸出手就拉住了她,叮嘱道:“别落到水里了。” 别个儿姐妹,他一点儿没管,光是照顾她,那么明显,骆宝樱都脸红,忙要把手抽出来,可他不放,紧紧握住她柔软的手,带着她从溪流上走到对面,两个丫环面面相觑。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