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百姓要受害了,就为那一个蠢货,不知又得死多少人。 她眉头皱一皱,摇一摇头。 回过神,紫芙已经将花儿都插好,她瞧着不够好看,这里那里拨弄一下,门外蓝翎忽地叫道:“三公子……您,您怎么在这儿?” 骆宝樱的手一顿。 卫老夫人说他是连夜回去的,就算骑马比坐车快一些,也得花费好几个时辰,可他现在竟然又来横县。 她抬起头,窗外的晚霞渐渐散了,苍穹也隐隐发暗。 快要天黑了。 他难道是一点儿没休息,赶了个来回? 卫琅已经径直走入厢房。 穿着杏红色裙衫的姑娘站在书案前,一只手还扶着花儿,满脸诧异的瞧着他。就是这么一眼,他觉得路上的疲劳都值得了,情不自禁就笑起来,然而这并不能遮挡他的憔悴,他下颌甚至一夜之间长了胡茬出来。 眼前的男人着实有些陌生,因他往前都收拾的很光鲜,但现在这身衣裳却是离开横县时穿着的,袍脚甚至沾了泥,有些污浊,骆宝樱放开野花,询问道:“你这是……你不是该在京都吗?为何这么着急又来此地?” 风尘仆仆,怎么看不出来是着急? 卫琅道:“我有话想与你单独说。” 听到这句,骆宝樱就想起昨日,贺琛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可少年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无礼的打断了,她淡淡道:“有什么话非得单独说?” “皇上命我做监军,去岭南平乱,还下令,得歼灭狄戎才许还朝。” 骆宝樱大吃一惊:“你,你要去打仗?” “是。”卫琅看着她,“我要去打仗了。” 两个丫环见状,也不要骆宝樱出声,自觉便退到了外面。 她看着门被带上,并没有阻止,因这事儿委实出乎她意料,与卫三夫人想得一样,卫琅是文官,又是太子心腹,何需要他亲自出战?监军历来都有御史担任,他也不是御史。 她无法理解,侧一侧头道:“你莫不是诳我的?” 披星戴月,只为快一些,生怕时间来不及,谁料就得到她这句话,卫琅脸色一沉,疾步上来一把揪住她的手:“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等人?什么节骨眼了,还来诳你?我到底骗你什么了?” 骆宝樱被他抓的疼,想抽出来,可一点拧不过他,抬头看他,他满脸的生气。 也知道自己说错话,她咬一咬嘴唇道:“我只是随口一说,毕竟你不该去打仗,要说大梁那么多将军,你是不该去。” 听起来好像有点为他委屈的意思,卫琅稍许松开手,但却把她拉得更近了:“我原是不该去,但不去,要辜负殿下一片心意。”他顿一顿,手轻抚在她头发上,“宁王那里没什么,他不过是个草包,倒是狄戎不好对付。就在我过来时,听说又把宣府镇夺了去,可见早有预谋,故而这场仗不知要打多久,我也不知,会不会能否平安回来。” 骆宝樱心头一震,原本抗拒着的手立时就软了,他轻轻松松把她搂在怀里,嘴角浮起笑意。那一刻,看得出来她到底对自己是有些情谊的,他手慢慢落在她腰间,用力一收,将她贴的更紧。 她脸颊红了,像推开他,可手掌放在他胸口,终究没能使出力气。 他竟然要去打仗,这念头盘旋在她脑中,让她生出了担忧。 平时常常相见,他喜欢上自己,什么手段都使过,她知晓自己的心正摇摇晃晃,只还没有落下来,可没料到就在这时候,他要走了,还是去做那么凶险的事情,她心里有点儿乱。 见她低垂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他轻声问:“是不是在担心我?” 她嘟囔道:“担心什么,你便算去也不是做将军,有多少人冲在你前面呢。” 这会儿,还在嘴硬。 卫琅抬起她下颌,不容她回避眼神,缓缓道:“狄戎生性残忍,若是大梁战败,定然都是被坑埋的下场,没有谁逃得过。” 她脸色略有些白,嘴唇抿起来。 “你真不担心我?”他问,“假使我回不来……” 他这样吓她,她恼道:“就你要乌鸦嘴,我都没说呢,你自己偏要说不吉利的话,谁,谁管你死活……”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