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爸爸在地下室门口站了一会儿,见女儿接过去了蒋鹤洲的笔记本,正在垂首看着,而蒋鹤洲站在女儿边上,站姿笔直,看上去规规矩矩。 地下室的空间逼仄,但是被他收拾得很干净,还安上了新的灯泡,光线明亮,看上去宽敞了不少。 可这蒋鹤洲一进来,脑袋像是要顶到了天花板一样,这小小的屋子,立刻就有些不够看了。 姜爸爸忽然有些心疼自己的女儿,他只是个小小的工程师,没法给女儿创造更好的环境,要让女儿委屈在这么小的地方学习…… 姜爸爸的呼吸忽然沉了一些,对里头站着的两个人说道:“你俩坐下商量题,别老站着,累得慌,我上去给你们拿两盒酸奶下来。” 姜听晚抬眼看着自己爸爸的背影,喊了一句:“爸爸我……” 姜爸爸“嗯”了一声:“要黄桃燕麦的酸奶,爸爸知道。” 姜听晚立刻笑了,一双眼睛弯成了小月牙:“谢谢爸爸。” 姜爸爸回过头来,看着蒋鹤洲:“你呢?” 蒋鹤洲本来盯着姜听晚的笑颜出神,听见姜爸爸忽然回头和他说话,猛地收回目光。 他的眸光躲闪晃动着,仔细看能看出来其中几分做贼心虚的慌乱:“我随意。” 心虚到连一向低沉散漫的嗓音也绷紧了些。 “行。”姜爸爸深深看了蒋鹤洲一眼,“我很快就会回来。” 姜听晚眼里的笑意更深,朝着自己爸爸比了比心:“爸爸最好了。” 蒋鹤洲却是微微抿了抿唇。 他分明觉得,姜爸爸的那句话,是说给他一个人听的。 姜爸爸走了,蒋鹤洲肆无忌惮地垂下目光,再次看着姜听晚。 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太阳穴周围,姜听晚的鬓边有一些细软的碎发,细细短短,绒毛一样,颜色不深,若不是靠的近,很少有人能看到。 蒋鹤洲问姜听晚:“你往太阳穴上抹什么了?” 这小小的空间里,浮动着隐隐约约的薄荷味。 姜听晚刚想说自己是在太阳穴上抹了风油精来提神,很快又想起来蒋鹤洲笑话她熬夜的那些话,眉心微拢:“这里有蚊子。” 蒋鹤洲微微弯下腰去,他的鼻尖离着姜听晚的脑袋更近了些,那股薄荷味就更明显了。 还有点别的、有些甜的味道。 勾得他的心里有点痒。 蒋鹤洲的视线在姜听晚的头发上停了一秒。 姜听晚这会儿不像是在学校里,扎着半高的马尾,头发尽数散在身后,柔顺乌亮的黑色像是一瀑春泉水,搭在她的肩上。 姜听晚因为蒋鹤洲突然弯腰的动作微微后撤了一步。 蒋鹤洲看着她的动作轻笑,直起身子来,视线散漫随意地在这间屋子里打量:“阮县的蚊子还真厉害,这么冷的天都能挺过来。” 姜听晚因为随口绉了个小慌,觉得有些对不起自己家乡的蚊子,脸蛋儿上悄悄浮起了淡淡的红色。 蒋鹤洲将她的反应尽数收在眼底,轻轻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指骨:“你继续看我写的答案吧。” 在姜听晚低头重新看着他的笔记本的时候,蒋鹤洲站在一旁,并不老实,一直轻点着鞋尖,略有些局促地等着姜听晚最后的答案。 把自己最不擅长的一面展露在她面前,对他来说并不容易。 所以他宁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