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鹤又叫了一声:“姑娘?” 苏禧霍然站起来,把听鹤往外推了推,压抑着道:“不喝,不喝……你出去。” 听雁头一次见到苏禧这般失态的模样,好像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很是不知所措。“姑娘怎么了,是不是老太爷……” 苏禧不回答,一个劲儿地把她往外赶,然后“砰”一声重重地关上了菱花门。 过了许久,她才慢吞吞地用手指蹭了蹭眼睛,低头见指尖上沾着一滴水珠,突然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到柜子面前,取出了最深处的紫檀盒子。双手举到头顶,本来想狠狠地砸下去,但是又想起这是晋王妃薛氏唯一的遗物,就迟迟下不去手。最后转身气恼地扔到了床榻上,然后找出了上回给卫沨绣荷包的针线笸箩,一股脑儿地都扔在了地上。 苏禧仍旧记得自己上回惊马的时候有多害怕,心跳都快飞离了嗓子眼儿。她觉得自己随时都会没命了,脑子里什么都想不了,只剩下“恐惧”。她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心有余悸,卫沨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她? 苏禧气得眼泪都滚了下来,她蹲在床畔,扭头用肩膀蹭了蹭眼泪,将卫沨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遍。 难怪上回他出现得那么及时,那时候太害怕了所以顾不上想别的,现在回忆起来,卫沨简直冷静得不像话。苏禧抽了抽鼻子,她一直以为卫沨只是霸道强势,没想到竟然这么心狠手辣,他难道没想过,自己如果撑不到他过来会是什么后果么? 苏禧哭得累了,竟然连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趴在脚踏上,脸上挂着泪,浓长的睫毛上沾着水珠。 听鹤推门而入后看见这一幕,吓得不轻,赶忙把苏禧扶到了床榻上,用湿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心中纳闷姑娘不是刚上房回来的吗,究竟是什么多大的委屈,才能伤心成这样啊? * 次日清晨,苏禧用过了早膳,正在院子里散步的时候,清露趁着无人时悄声对她道:“姑娘,马车已经停在后门了。” 苏禧顿住脚步,想起来今日是八月初九,卫沨准备带她出去的日子。 她点了点头,只道“知道了”,可是过了一会儿回屋后,却不见有任何反应。 清露见她不慌不忙,有些着急,马车在外头停得太久会引起府里的人怀疑的。于是大着胆子走进屋里,小心翼翼地又提醒了一遍:“姑娘,快到晌午了,再不走就该耽误时辰了。” 苏禧抬眸看向她,什么都没说,只把听雁从外面叫了进来,拧着眉心道:“府里没有教过你们规矩吗?怎么什么人都能进我的屋里来,听雁姐姐是怎么看的?” 听雁噎了一下,自从她知道清露是卫世子的人后,对清露就放宽了许多……以前都没什么事,怎么这次姑娘却发起脾气来了? “奴婢知错,都怪奴婢自作主张。”听雁跪下道。 苏禧移开视线,也没有罚她们,只叫她们都出去。 过了晌午,苏禧以管教不严为由,几乎把花露天香的所有下人都换了一遍。因着上回卫沨离京的时候,李鸿曾经告诉她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