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咋认识的啊?” 高爱国说不出来,倒是麻花辫姑娘很大气,笑着说:“在工人文化宫认识的,高大哥打球可厉害了,我就是因为这个才认识了他。” “这样啊,我还不知道他会打球呢,啥球?” “篮球,乒乓球,都厉害!” “行啊,看不出来啊!” 两人交谈甚欢,把高爱国撇在了一边儿。 程冬至仔细观察着大姐的表情,越看越替高爱国担心。高爱国趁那俩人不注意对程冬至投来求助的目光,用眼神询问:这是咋回事?这俩人咋还聊起来了呢? 程冬至摇摇头,算了算了,看来是真凉了。 大姐她一点儿吃醋的表现都没有,一副毫无芥蒂的样子,这还不凉她不知道啥叫凉。 看来以后只能想办法从别的地方好好弥补高大哥了,比如等高大哥以后结婚的时候,偷偷儿地送一份大礼,厚厚几匝子钞票那种…… 整顿饭高爱国都魂不守舍的,程冬至也尽想咋弥补高爱国去了,俩人都没吃好。王春枝和来的麻花辫姑娘倒是相谈甚欢,不但很有胃口吃了许多饭菜,还叫了四玻璃瓶汽水,咕噜咕噜地灌了个痛快。 吃饱喝足后,王春枝看看时间,带着歉意地说:“不早了,我得先去商店街那边一趟,你们慢聊啊,我去把账结了!” “怎么能要你破费啊,说好的高大哥请客……” “没事没事,本来就说好是我请的,我该他这顿饭。你俩坐,坐!” 王春枝抢着买了单,又和麻花辫姑娘笑着聊了几句,这才依依不舍地带着程冬至走了。 姐妹俩的身影消失后,麻花辫姑娘对高爱国伸出手:“三哥,说好的辛苦费呢?” 高爱国哭丧着脸,从夹子里掏出一张十块钱的钞票递给了她:“我心里都这么难受了,你还来火上浇油。” 麻花辫姑娘笑嘻嘻地说:“你也不拿镜子把自己照照!就你这样憨憨儿的,人家那么漂亮机灵,咋就看得上你这块木头疙瘩哩!晚上来我家吃饭不?我妈知道你带我出去玩儿,咋说也非要请你这一顿。” “你和大伯娘说一下,就说我晚上有事儿不去了,等哪天有空了我带酒去找大伯喝几盅,再麻烦她做几道下酒菜,上次那兰花豆可好吃了。” “行,那我先走了啊。三哥,你想开点,这是很正常的事——你哪点配得上人家呢!” 高爱国差点吐血,这丫头,有这么安慰自己堂哥的吗?! 就在高爱国借汽水消愁的时候,王春枝正带着程冬至在商店里兴致勃勃地挑绒线。再过段时间就要入冬了,她咋说也要给妹儿打出一件新的绒线衫子来,老穿那件旧的有啥意思呢。 程冬至问大姐:“姐,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找个啥样儿的人啊?” “对我好的,对你好的,就行了!” 那高大哥挺合适的呀…… 这个问题程冬至憋在心里没问出来,因为说出来也没意思,这种事勉强不来,还是随缘。 晚间,程冬至用煤炉子熬俩人吃的汤饭。这个做法还是她们最近摸索出来的,既方便又好吃。在食堂打一大份五分钱的菜汤以及一份苞谷饭,放一小块猪油进去,再丢些剩菜粉条啥的一起煮,最后起锅前加点盐(偶尔会额外加放一些面条或者白米饭),看着乱七八糟的,一揭开锅却香喷喷的又热乎,在这种天儿吃最舒坦不过了。 王春枝捋好了线,正飞快地而熟练地织着绒线衫,忽然唉哟了一声。 “咋了姐?” “没啥,看岔了,把手指头给戳了。”王春枝把手指含在嘴里吮吸着。 “要紧不?破皮了没?” “没破皮,木头针又不是铁针有啥怕的!你熬你的。” 程冬至回过头继续照料煤炉子上的小贴皮锅,王春枝则怔怔地看着自己拿出来的手指。 是没破皮,然而戳得也有些疼,毕竟十指连心。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咋了,今天白天知道高二傻谈了对象后,心里总有些说不出来的不得劲。 大概是继承了刘金玲的个性,王春枝骨子里有一种场面劲儿和要强,说啥也不肯把心里那点不得劲在对方面前表露出来,总觉着一露出来以后都抬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