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通,他掐断拨号,收起手机正准备出门找她,正好踱到床边,视线透过窗瞥见楼下,亮着路灯的地方有两个人影。 定睛一看,其中一个正是陈轻。 还有一个…… 秦瀚。 贺钧言一顿,在窗边站了五分钟。 楼下的两人也站了五分钟,不包括他睡着时的那些时间。 没人知道他们在路灯下站了多久。 他的眸色越来越沉,从背后看,仿若一尊立在窗前的雕塑。 几分钟后,陈轻回来,见他醒了,一边换鞋一边拎了拎手中的外卖:“饿不饿?我给你带了吃的。” 贺钧言不接话,沉默半晌,寒着脸开口: “大晚上也要跑出去,就这么想见他?” 陈轻换鞋的动作一顿,扶着墙,愕然抬头看向他。 ☆、第47章 v章 秦瀚会来,完全在陈轻的意料之外,他出院之后,他们连电话也只通过两回,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面。 买完外卖回来,碰见在楼下呆站不动的他,陈轻稍犹豫了一会儿,才在背后出声。 他到了她门前望而却步,她在他身后不敢出声,以前可以一同分担压力的人,如今竟各觉尴尬。 莫名讽刺。 隔着距离站在路灯下说了一会儿话,陈轻怅然情绪被勾起不少,但彼此都谨守分寸,秦瀚从别处听说她和贺钧言在一起了,不想让她为难,只道明来意,连述往日情的多余话都没说几句。 可没想到…… 在贺钧言眼里,她竟然这么不堪。 陈轻扶着墙,努力了好久仍无法平复呼吸,手里提着的夜宵霎时犹如铜砖铁块,宛若千斤重,勒得她手中生疼。 贺钧言见她不说话,更是生气,脸如寒冰,错眼一看周身好似冒着沉沉凉气。 无言对峙二十多秒,他朝门走来,穿上鞋与她错身而过。 听到‘咔哒’轻响,陈轻再也忍不住,紧紧攥住他的手袖。 “……放手。”他道。 她不动。 两人各朝着一个方向,气氛僵滞。 贺钧言抬手扯开她的指头。 一根一根被掰得痛,她忽然觉得心也被人狠狠掐了一下。 火从心底汹汹烧起,她咬牙,猛地转身将外卖重重丢在他身上。 “走!你快点走!走啊——” 陈轻甩头朝客厅去,不管外卖是否摔破,酱汁是否流出来,他的外套有没有弄脏,他有没有更生气。 浑身发颤,指节上青青白白显露出过度用力的淤痕,都是和他较劲时留下的。 她不肯松手,而他不留情,强行掰了开。 雾气氤氲在眼前,她咬着牙,呼吸滚烫,鼻腔里全是酸意,脚下漫无目的,想奔着客厅去,又想回房,整个人就像被卸掉螺丝的机器,惶惶没有着落。 贺钧言跟回来,沉着脸捉住她的手腕一扯,令她转过身和他相对。 没说话,就那样脸色铁青地看她。 “你不是要走么?”陈轻挣了挣,力气没他大,无果,不去管手腕处被捏疼的感觉,不甘示弱地直视他,“门在那边,不送!” “你再说一遍。”他咬着牙,声音低沉滞重。 陈轻深吸了几口气,开始用力挣扎,他死死箍着,纹丝不动。 “放手!你给我放手!贺钧言你放开——” 贺钧言干脆抓住她两只手,眼中隐怒,“你闹够了没有!” 陈轻颓然失了力气,如果不是被他抓住手腕,顺势就要往地下坐。她咬着唇沉重吸气,眼眶鼻尖全都红了个遍,喉咙里发出极为痛苦压抑的低泣声。 贺钧言见她这般模样,又气,又有点说不清的感觉。 他每天要费神应付他妈,要防着唐棠对她使坏,还有公司里一堆事情等着处理,几处压力相加,焦头烂额。 刚刚睁眼没看到她,心里咯噔就是一跳,生怕她晚上出去会出事,哪想,他急得心发颤,她却在外面和人月下灯前地说话! 贺钧言刚要说话,陈轻突然大哭出声。 趁他微怔的片刻甩开他的手,蹲下身抱膝嚎啕起来。 他动了动唇,哑然失语。他第一次见她这种样子,即使是确定关系那天,他冷冷甩下要走就别再找他的警告,她也没有这般模样。 那哭声犹如针尖,从耳里刺进去,往更深的地方而去,找准最要紧的痛处,一下下刺在了他心上。 冷静下来,刚才的那些火气陡然消散大半。 有点后悔,让她哭成这样。 “我想见秦瀚想得忍不了了,所以大半夜跑出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