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脸褶子:“你来啦?” 说是小老头,其实也才五十左右,但就是喜欢学搞艺术的那些人一样把自己弄得一嘴胡茬子,他又天生褶多,特显老。平时也爱写写画画,倒是挺有天分,画的东西经常以假乱真。 犄角旮旯画个水桶,墙壁画个插座,还挺立体,打眼一看跟真的似的,贺幼霆回回上当。 他咬牙,踢了下地上那个假手机:“老不正经。” 曹驿也不生气,看到桌上的汾酒眼睛都直了,眉开眼笑,咔咔咔就把小桌空出来,象棋摆好,两个小酒盅一边一个:“来,干一局。” 他就爱汾酒,说喜欢那股子清爽香醇的劲儿。 贺幼霆脱了外套随便仍一旁,撸胳膊挽袖子坐在他对面。 还没下几步,曹驿抿了口小酒,看也不看他,“说吧,又怎么了。” 贺幼霆挪了一步,“没事不能来看你?” 曹驿哼哼两声,“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最近这两年,你是一心烦就来找我喝酒,上回什么来着,什么融资整合,我也搞不懂,这次又怎么了?” 曹驿跟贺幼霆算是隔辈铁哥们。 俩人很多年前就认识,那时贺幼霆还在上学,一跟人打架就跑他这里躲着,贺老爷子消气了才敢回家。 时间久了,这里于他更像是世外桃源与世隔绝的地方,也是纾解压力和烦躁的地方。 他顿了下,“不是公司的事。” 曹驿挑眉:“那是家里?” 摇头。 曹驿来了兴致:“女人?” 他不说话。 曹驿拍着大腿哈哈大笑,“好小子,终于开窍了,有喜欢的姑娘了?” 贺幼霆沉着眉,“不知道。” 过了几秒又改口:“可能吧。” 曹驿点头,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我懂,朦胧状态最熬人,摸不清,拎不透,抓不起来,放不下去。” 贺幼霆瞥他一眼:“你又懂了。” 曹驿眼睛一瞪,脸上的褶子更深了,“我怎么不懂?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前女友都能凑一桌麻将了。” 贺幼霆忽然冲他后头打招呼:“庄姨。” 曹驿腾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笑脸如花:“老婆我刚跟他开玩笑……” 后头空无一人。 曹驿扭头瞪他一眼:“敢涮老子。” 贺幼霆呵呵一声:“求生欲还挺强。” 有人给曹驿打电话,他接起来,听了几句就毛了:“靠,你行不行?跟你说了给我留着给我留着,你他妈就差这一会!” 贺幼霆抬眼看他。 挂了电话,曹驿还在骂,1957年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的《三国演义》连环画,一套六十本,曹驿只差一本就集齐了,上午听到风声,他有事被绊住没去拿,这么半天的功夫就被别人买走了。 “好东西惦记的人就是多,我就应该知道的那一秒就把它拿下,下次不定几年后才能碰上了,你……” 曹驿啰啰嗦嗦说了一堆,想问贺幼霆还说不说他那个小朦胧了,不说赶紧下棋,谁知贺幼霆跟要登仙了一样,双眼放空,没有焦距。 曹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嘛呢?” 贺幼霆眼珠动了下,根本没心思下棋。 他起身,“我先走了。” 曹驿大骂,“什么人!棋瘾勾上来又不陪我!” 贺幼霆回车里抓了烟盒和打火机,就在冷风中靠着驾驶门低头点了根烟。 烟雾在他眼前缭绕,绕来绕去绕出了郁星禾的影子。 对贺幼霆来说,十二年前的郁星禾是个很特别的存在。 那时年纪小,说是爱情还太早,充其量只是成长中的男孩都会有的小悸动。 他对郁星禾的感觉,更多是依赖,信任,甚至还带点崇拜。 她那时很强的,成绩好,人缘好,会弹钢琴,是学校的中队长。 还能帮他打架。 她不辞而别,贺幼霆暗自伤心了好久。 这么多年过去,兜兜转转,又遇到她,她温柔纤细,少了稚气,多了女人味,凭空让他生出一股保护欲。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