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些说不出的叮嘱,都汇集在那眼神里,成为了一个母亲最后的叮咛。 葬礼上,纪皖出奇地平静,眼神清亮,举止得体,最后遗体告别火化时,她甚至没有流泪,只是红了一下眼圈。姥姥晕倒了一次,痛哭了两场,总算挺了过来,她一直担心纪皖,不顾自己的身体硬要跟着到了殡仪馆,跟在后头一直念叨:“囡囡你倒是哭啊,哭出来就好了,别这样硬挺着。” “哭有什么用,”纪皖喃喃地说,“妈不喜欢看到我哭。” 骨灰送进墓园的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纪皖没有撑伞,为母亲点上了三炷香,喃喃地道:“挺好,活在这个世界上这么苦,妈去了天堂,一定会很幸福。” 雨丝落在她的头发上,脸庞上的肌肤好像上等的美玉一样剔透,墓园中的微风轻拂,松柏声声,纪皖的衣袂随之起伏,让人怀疑她好像下一刻就要化作一缕青烟消失。 贺予涵站在她身后,莫名的担忧从心底泛了起来,眼前这个心心念念的女孩就在一步之遥,却好像离他越来越远。 “皖皖。”有人在身后叫了一声。 纪皖回头一看,神情漠然:“你来干什么?” 林滨朝着四周看了看,躲躲闪闪地来到了墓前:“我……也来送送你妈,我不知道她病得那么重……” “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纪皖嘲讽地说,“你觉得你现在有脸来看她吗?” “皖皖,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你别听你妈一面之词,”林滨辩解说,“我们老家那里的风俗就是这样的,没儿子一辈子都被人看不起,以前谈恋爱的时候她也是很温柔体贴的,怎么关键时刻就不能替我想想呢?” 替他想想,谁替她们母女想想? 纪皖的心里一片冰凉。 “这两天我也一直在想着从前的事情,她要是不那么倔就好了,我们刚结婚的时候……也过得很不错……”林滨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现。 这就是她生理学上的父亲,软弱、愚孝、不负责任,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半点悔改之心,还在这里惺惺作态。 纪皖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再也没看他一眼,大步就朝外走去。 墓园里很冷清,正值初夏,翠柏郁郁葱葱,石板铺成的小径幽深绵长,蜿蜒在一片绿色当中,四周只有她和贺予涵的脚步声。 “谢谢。” 纪皖低低地说,纪淑云的葬礼,多亏了他在旁边协助。 “难道你对我只有这两个字可以说吗?”贺予涵的声音有些紧绷。 “你还希望在我这里听到什么?” 贺予涵沉默了片刻:“算了,以后再说。” 纪皖想起了什么:“对了,林滨那家人的事情,不需要你来做了。” “你不替你妈报仇了?”贺予涵有些意外。 “不,”纪皖笑了笑,朝着天空仰起脸来,清凉的雨丝落在脸上,让人分外清醒,“我妈已经走了,现在就算弄得他家破人亡也看不到了,报仇的事情就不着急了,由我亲手来做比较有意义。” 贺予涵不以为意:“随你,你高兴就好。” 纪皖停下了脚步,随手从小径旁的珊瑚树上扯下一片叶子。珊瑚树叶很奇怪,拗断树叶后会有不明显的白丝黏连,就好像藕断丝连似的。 她用力一拉,白丝断了。 “贺予涵,”她漫不经心地把碎片扔进了垃圾桶里,看向那张俊逸深邃的脸庞,“你帮我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我什么时候履行我的义务?我这个人,不喜欢欠人人情,早点开始,早点结束。” ☆、第22章 017 走进好久没回去住的公寓,纪皖吓了一跳,平时能躺着就不爱坐着的女主人正在客厅里练瑜伽,还是个高难度的半头倒立式,花菜正趴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满脸“朕要被你这愚蠢的人类气死了”的表情。 还没等纪皖说话,田蓁蓁双手撑在地上“哎呦”叫了一声:“皖皖,快来帮我一把,脖子梗住了!” 纪皖赶紧扶住了她的腰,田蓁蓁借力一歪,这才顺利地站回到了地面上,她一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