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而非神法。” 戚隐听得头大,道:“好像说的都挺有道理的。” 孟清和摇头,“金错书的意义失传已久,没人知道这些文字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凡人求告上天,还是上天降旨于人?未曾究其义,便大发议论,何其可笑。譬如白鹿,未曾进入巴山神殿,听几个口耳相传的传说,又如何知道白鹿何许神也?时间过得太久,云隐师侄,或许只有最开始的说法才是最可信的。《海内南疆志》记载,神抟土造人,传法与巫,巫传法与人,代代相续,才有如今三千道法。可惜绝地天通之后,大神绝迹,所以我们如今再也看不见神了。” “绝地天通?”戚隐问。 “根据《尚书》的记载,在一场大战之后,‘帝命重黎,绝地天通,罔有降格’,意为神令重和黎隔绝天地沟通,从那以后,神再也没有降临人世。” “打了什么仗?谁和谁打?不会是人和神吧,这么严重?” “不知道。”孟清和摇头,“那场战役没有任何记载,是一个谜。关于这个,你或许可以去问问庾桑先生,它旧日曾与云岚师侄遍寻神迹,广拓碑文,或许对于金错书和上古传说比我们要更加了解。” 先生?这个称呼真是稀奇,戚隐想起肥猫日日好吃懒做,摊着肚皮晒太阳的模样,实在不像个先生。 “好吧。”戚隐耸耸肩。 “不过,”孟清和淡淡地微笑,“我相信世上有神,并不仅仅因为这些。” “还因为什么?” “因为……”孟清和垂眸抚弦,笑意温煦,“若这世上没有神,岂非太过无趣?” 在孟清和那儿喝茶喝到撑戚隐才出来。他这师叔长得貌美如花,仙气飘飘,简直拉高了整个凤还的底线。戚隐觉得不可思议,云知说的医断别人腿的真是这位师叔? 看左右无人,把之前发现的那副画儿揣袖子里带了出去,一路去找扶岚。出了腰子门,青石阶上落满雪,左右长长一溜的大理石灯座,萤黄的羊角灯氤氲在朦朦的风雪里。刚走到阶上,便见扶岚系着襻膊,在下面仔仔细细地扫雪。黑猫蹲踞在灯座上懒懒打着哈欠,白雾从嘴里哈出来,晕出一个飘忽的圆。 扶岚这家伙路痴,扫雪得带着黑猫认路,要不然扫着扫着就不知道怎么回院子了。 戚隐在阶梯上坐下来,“我好像找着我哥身世的线索了。” “哈?”黑猫蹦了过来,刚好落在戚隐怀里。这厮看似肥胖,毛球似的,但轻盈得很,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戚隐在他俩面前展开画卷,黑猫圆溜溜的眼眸睁得大大的。戚隐问扶岚:“你看这像不像你?他会不会是你爷爷?你们爷孙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眼神儿都一样。你这呆性儿是祖传的么?” 扶岚迷茫地摇头。 “我去问了清和师叔这个画画的长老什么来历,他说他叫慕容长疏,是个闲云野鹤的散人,喜欢到处游历,后来不知去了哪儿,失踪了。”戚隐摸着下巴,道,“说不准他失踪和你的先辈也有关系。” 扶岚望着那副画,眸子静静的,若有所思的模样。 想了半天没什么头绪,黑猫也给不出什么有用的意见。戚隐拍拍屁股站起来,道:“先这样儿吧,你的先辈来过无方,说不定还会留下什么足迹,我们再找找。” 第38章 兰训(一) 第三日,云知和戚灵枢打擂,果然输得一败涂地。戚灵枢晋升论剑榜首,无人能直面其锋芒所向。戚隐远远地瞧了会儿,拭剑台上漫天剑光,恍若漫天雪落。那个男人静立于剑光之中,一袭白衣霜雪一般凛然。 看这家伙的时候戚隐心里总是很复杂,说不清楚是羡慕还是别的什么。所有人都告诉他,戚灵枢继承戚慎微的衣钵,无论是剑术还是为人都神似戚慎微。他是戚慎微唯一的弟子,师如父,徒若子。戚隐低下头,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儿,转眼瞧见大理石影壁上自己的影儿,同样是穿白衣,人家通身仙气儿,只他吊儿郎当的,怎么看怎么像个流氓。 有人在身边啧啧赞叹:“果然是戚长老的亲传弟子,如此风范,简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就是,你说小师叔怎么就不是戚长老的亲儿呢?那个戚隐一副市井俗样儿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