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药苦口虽好,但喝的人往往不领情,还要将所受之苦赖到大夫身上,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谁做谁傻! 他们娘娘样样都好,就是有时候洁癖发作起来,眼睛里不揉沙子,令人难以亲近。 宝瓶灵机一动,提议道:“不如咱们提醒一下二殿下,让他约束好自己的皇妃,这样起到的效果也是一样的。” 沈牡丹想了想,终于点头,“如此也好。” 但提醒归提醒,却也不能直接打上门去,开门见山的对人家说:“多注意一点你头上的颜色!”那简直就是吃错药了。虽说是提醒,也要隐蔽一些,含蓄一些,舌尖刚刚点在窗棂纸上,却又不能点破,让窗纸慢慢化开才好。 沈牡丹说:“让人和二殿下身边亲近伺候的稍微透露些今日见闻即可。” 宝瓶是做惯了的,自然心领神会,应声照办去了。她和其余陪嫁进宫的丫鬟又不同,从前没少跟着沈牡丹在宫里混,人脉也广,进来就能用,不像其他新来乍到的皇子妃起先还要依靠宫女太监们辅助,办起事来也比他们更方便。 这一日又到了晚间,妙懿简单像华珣汇报了一下今日所做之事,所见所闻等。原本两人没什么接地气的共同语言,相处也就是抚琴下棋参禅论道等养老话题,高山流水流于表面,总是在半空飘着落不到实处。既然没有话题,那就培养一些出来。 华珣听罢,也简断的说了些自己做的事情。无非是陛下让他主持整理先贤诗稿,去国子学鼓励优秀人才,号召文人们也要多事生产,别念书念傻了;若将来考中做官,也要加强思想品德教育,不可堕落腐化,侮辱圣贤,否则就要虎头铡伺候…… 妙懿支着头,仿佛听得入了迷,专注的望着对面的男子,满眼的柔情蜜意,仿佛眼前之人是她的今生挚爱。 华珣道:“今日听三皇弟那边的人说,你去见沈侧妃的时候偶然遇见了三皇弟。” 妙懿没有片刻迟疑,微微笑道:“正是呢。今日本想去见一见沈姐姐的,没想到在半途中遇见了三殿下。于是为了避嫌,妾没有去成,当时便离开了。” 华珣点了点头,“三皇弟身边的人没有一个省心的,我们今后要多多留意。” 妙懿见他没有再问下去,沉吟了片刻,幽幽叹了口气,“多谢殿下对妾如此放心。” 华珣无奈的笑了笑,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样也能联想到旁处去。 “妙儿不希望为夫信任你吗?” 妙懿缓缓摇头,苦笑道:“这只是妾的一点点私心罢了。” 她随即站起身,重新攒起一个微笑走到华珣面前,盈盈福身,说道:“殿下既然如此信任妾,不如吩咐妾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为殿下分忧。” 华珣沉默了许久,许久,直到妙懿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才终于听他说道:“让我再想想。” ☆、第127章 “殿下说今日就不来陪娘娘用晚饭了。” 浮翠禀报着,她低低的垂着头,看不清面上的表情,不知是谦卑还是幸灾乐祸。 可惜妙懿连眼睛都未睁,只是歪在榻上,闭目养神。 浮翠等了半日,只听榻上之人缓缓开口说道:“知道了。”紧接着,一双微阖的妙目缓缓睁开了,众宫女侍从们全部屏息凝神,不吭一言。 妙懿知道华妆美服的威力,尤其是对宫里的这些宫婢们尤甚。宫中规矩严格,各级宫婢都有相应的服制,越低等的越单调暗淡,只有高级女官才能穿得稍微好些,头上也可以戴一两朵绢花和金银首饰等。一方面是为了让人轻易区分开宫里众人的等级身份,以免发生违背宫规,得罪上级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树立尊卑。后果就是让人逐渐形成以服饰装扮待人的习惯。 人人都说宫里的人长了一双势力的眼睛,其实也是因为这项所谓的宫规让一切变本加厉起来。问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谁也不好说。 妙懿看了浮翠一眼,温声道:“你平日理事不得闲,这些小事只消派人来同我说一声便是了,何必亲自来跑一趟呢?” “小人是娘娘的奴婢,事无大小都该亲自做的……”浮翠口才不错,连篇累牍的表衷心都不带重样的,妙懿听得直想瞌睡。 好容易将她打发了,妙懿打了个哈欠,对怀珠等人说道:“你们瞧瞧她,都跟她学着些。在宫里,就要这样表现才不好让人拿住把柄。” 说此人贤惠,就要有拿得出手,能放在口里说的事例;说一个人好心,也要有能举出来当样板的好处。像乐师有拿手的曲子,歌者有拿手的唱词,都要旗帜鲜明才能令人印象深刻。 而人们今后说起浮翠来,又会在她身上加上“谦卑”二字的评语,理由就是不管多小的事情都亲自向皇子妃禀报。她虽一直管着二皇子殿内的事情,但谦逊低调得紧,不像那些小人得志的,在主子面前也十分张狂,不知收敛。 “这不是表明了小姐不得宠吗?”抱玉不解,“小姐为何不收回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