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不是我舍不得手中的权势,而是我等手中的权势,才是萧安最大的依仗!”魏氏掷地有声道。 太子想娶萧安,就得要萧安失去最大的依仗,这里面会牵涉到太多人,魏氏就是再爱女儿,也不可能拿别人的前程来换自己女儿一个太子妃之位。 然而就算别人愿意,一个空头的太子妃,武无兵权,文无依仗,如同空中楼阁,一吹就倒,这种事情但凡有半分爱女之心的长辈,都做不出来。 即便是,因此招了晚辈的恨。 魏氏的话说得太有道理,一般人也寻不到理由驳斥。 萧安一是身有残疾,二是子嗣有碍,若嫁给一般人家,许还能靠人家的良心活着,可皇室里哪来的良心? 景老先生也明白其中道理,却是道:“将军何以为太子能走到那一日?” 魏氏脸色一沉,“先生妄议过了!” 说太子不长命,谁脑袋不够砍的。 景老先生半点不觉得自己说了不得了的话,又道:“还是将军以为,萧侯能等到那一日?” 说太子也就罢了,说自己女儿,魏氏看向景老先生的眼神如见死人,手中的茶杯咔擦一声碎成了碎片,茶水顺着茶桌缓缓流入地面。 院子一下子静默下来,魏氏的手心淌着被瓷器划破的流出的鲜血而不自知,只顺着茶水的痕迹而去。 景老先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并不去看茶座上的残迹。 “老夫于医道上颇通一二,偶得见太子一面,也看得出太子面色苍白不见血色,乃是心血不足之故,并非长寿之相。与萧侯相处甚多,更看得出萧侯沉疾过多,如今也不过强弩之末。既是如此,将军为何不成全他们一番情义?还是将军以为,就这样的两个人,陛下会借此夺了将军与程侯爷及柳将军等人的军权?三关里,如今已经是唯诸位号令以尊,当今不只仁善,也不是糊涂的人,不会多此一举。”景老先生搁下茶杯,与魏氏微微一笑。 魏氏不动,“那不知,老先生又想从我儿身上得到什么?” 也难怪自己大女儿能把人请到京中来,不是用的手段高明,而是这人本就是有备而来,想要从萧安的身上得到一些东西。 景老先生也没有隐瞒的意思,道:“老夫独此一生,无妻无儿,若说年迈有什么放不下,也不过只有那几个不肖子弟罢了。” 世人都说景老先生的弟子满朝野,其实也不过是夸张,许多人无非是得过景老先生的几句点拨,多不过几月教导,然后都打着景老先生弟子的名号了。 实际上,景老先生真正的弟子,不过四五,虽是仕途看着顺畅,那也不过是因起点低才走得容易,但要真想要位极人臣,却不是只要有本事就可成的。 在仕途上有利益相争之时,这些“景老先生的子弟”谁又会因是同门而不操戈? 魏氏起了身,道:“老先生想多了,萧安不过一介武将,就如先生所言,也不过强弩之末,担不起老先生这么多的野心。” 这世间之事,总有那么多的不如意,魏氏从未觉得有什么命运不公,无非是每一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她和自己的女儿选的路格外辛苦一些罢了。 景老先生却是看着魏氏的背影,再说了一句,“将军若真有爱女之心,又为何将萧侯推在了朝廷里来?无非将军也有所图,怕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