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保山却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这副如意算盘,竟被轻浮愚蠢的外甥女儿与亲生儿子一起联手毁了。江澈不但成不了他的半子,还将被逼得站到他的对立面为敌。他很不希望出现这种局面,因为这种局面对双方都没有好处。他想:必须要尽快想办法解决这桩棘手事才行啊! 新安帮想招揽江澈为堂主的消息传来后,李保山知道自己得快点想出对策才行。他无论如何不会放江澈离开金鑫商社,转投去其他地方。这员虎将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自己种的树别人却想来摘果,哪有这样的美事? 而且以江澈的身手与能力,李保山完全不难预想,他离开了金鑫保安会后,一定会为新安帮的保安堂效力。那样的话,新安帮保安堂将会成为金鑫保安会的头号竞争对手,等于他把自己的人放出去和自己作对。 可是,李保山同时也清楚,继续留任江澈在金鑫保安会也不是一件稳妥的事。李星南和金桂的私情,必然已经令他心怀忿恨。不但留在商社效力时未必还会像从前那么尽心尽力,而且还会对李星南十分不利。虽然对于自家不争气的儿子他也是各种恼火,但再恼火那也是他的亲生骨肉,不可能不管他的死活。 放走江澈,李保山不甘心;留下江澈,李保山又不放心;杀了江澈,似乎是最安心的办法,不能为自己所用的人,也绝不能为他人所用,宁可毁掉也不能便宜人家,李保山一向做得出这种狠绝之举。 只是,李保山很清楚一点,江澈不是那么好杀的。他机警小心,身手一流,想要干掉他就如同猎人想要捕杀一只老虎一样困难。更不用说还有新安帮为了招揽人才而愿意为他出头。有了帮会势力作后盾,江澈这个人就更难动了。 不愿放人,也不能杀人,李保山想来又想去,觉得还是留下江澈为上策。这员虎将他打算接着用,只是需要小心使用——既要能让这头猛虎继续为自己尽心效力,又要能不被虎爪所伤,这需要高超的驾驭技巧。 李保山知道有一个人,可以帮助他掌握这种技巧。拿定主意后,他事不宜迟地召来一个心腹阿祖说:“你马上去福音堂,等舒小姐下了课后,把她接到月来阁吃晚饭。” 暮色初上时,舒眉被李家的马车接到了月来阁。一弯鹅黄新月刚刚挂上杨柳眉梢,秦淮河的无数画船渐次亮起了明灯,响起了萧鼓笙歌。清丽的江南丝竹,如烟一般袅袅飘摇于月色灯光中。 舒眉熟门熟路地上了二楼雅座,笑吟吟地和独自坐在里头的李保山打招呼:“uncle,今天你怎么忽然想到要请我吃饭啊?” “因为安可好久没见你了,挂念着你呀!” 对于李保山突然派人来接自己吃晚饭的举动,舒眉颇感意外。而他给出的理由明显只是借口,她才不相信他会挂念自己呢。 作为一个名义上的干女儿,舒眉与李保山的来往少得可怜,根本就不存在那种牵肠挂肚的想念。上回她会主动去找他,是存着打秋风的心思。今天他会来找她,她猜测一定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只是李保山既然不肯明说,舒眉也就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继续对着他笑呵呵:“是吗?uncle你真好。” “来,快坐下吧。” 舒眉落座后,看着空荡荡的包厢问:“uncle,怎么只有我们两个人啊?你没邀请别人吗?” “我还叫了江澈,今天就咱们仨吃饭。听说前两天你跑去保安会找他,他居然表现得爱搭不理。这怎么行呢?太过分了!安可把他叫来替你骂上一顿出气啊!” 那天在金鑫保安会发生的事,李保山虽然未能目睹却有耳闻,自有耳目眼线把那一幕汇报给他。当时江澈对舒眉的冷言冷语,让不少刀手背后直呼他太不解风情,居然冷落佳人。 李保山却深知江澈只是在演戏而已经。就算他骗得了全天下的人,也骗不过他这双见惯世情的锐眼。他早就看出舒眉是江澈情有独钟的女子,就算她对他流水无情,他依然对她落花有意。而他那份不改初衷的情意,就注定了这个女子将会是他的软肋与命门。 舒眉信以为真,以为李保山果真是来当和事佬的。毕竟她与李保山有限的几次接触中,这位uncle都表现得十分喜欢她。以为他好意要为自己与江澈说合呢。回想起那天在金鑫保安会发生的事,她还不免要大发娇嗔:“江澈那个家伙,时冷时热、忽阴忽晴的,我都懒得理他了!uncle你最好别叫他来,免得我一会儿吃不下饭。” 舒眉话音刚落,外头就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