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夏不经意间,已经不用摆冰盆也没那么热了,冰碗更是不敢再吃,就怕凉着,树上渐渐有了黄叶,被风一吹,就悠悠的飘落在地。 今儿初十,是个好日子。 一大早梁九功就带着嬷嬷们,来伺候她洗漱,还在景仁宫门口摆上火盆,让她跨过去,去去晦气。 “万岁爷上朝去了,早上就吃了几片云糕垫垫,等着您去呢。”梁九功立在顾夏后头,一边走,一边说着。 他今天来捧得就是顾夏身上的衣服,她瞧了,觉得有些不对,好似规制比嫔位要高些,竟有些跟钮妃姐姐相仿。 心中一动,却有些不敢置信,不记得从哪个公众号看的,说康熙抠门的紧,估摸着是前期朝廷比较穷困的缘故,他对待后妃恨不得一直压在庶妃上,不给进位。 她瞧着确实如此,这许多人都进宫十年了,孩子生了一个又一个,你别管立没立住,好歹是生下了。 可后宫中只有一个皇后,一个钮妃,一个嫔,十年了,这得多抠啊。 到乾清宫后殿坐了一会儿,才见康熙大步跨了过来,说起来已经许久没有正经看过他,竟有些陌生。 他这个年纪,介于成熟与不成熟之间,原本还有一丝燥意,现在尽数剩下沉静了。 身上穿着龙袍,很是威严庄重。 见到她的时候,脸上才带出几分柔和来,牵着她的手不让她行礼,摆摆手让梁九功摆膳。 “皇上。”顾夏笑盈盈的望着他,柔声唤。 “熙嫔。”康熙刮了刮她的鼻子,不由得感慨,“口谕一下,没几天的功夫朕就有些后悔,想要让你在身边常伴,这样到底不方便,好在都过去了,。” 以后再也不用这样的馊主意了。 顾夏抿唇轻笑,不在意道:“往后的日子还长,计较三两个月做什么,这样很好,您看我的胎就没受一点干扰。” 说到这个,康熙便冷笑出声,恨道:“那是你五感敏锐,这才一点异常都受不住呢,若不是如此,怕这一次也……” 听他这么说,顾夏就想到花上头去,拧着细细的眉尖问:“到底怎么回事?” “那花儿……上头撒了秘药,不管是触摸,还是闻嗅,半年左右,足以毁掉一个女子的身子,何其歹毒。” 这些手段简直防不胜防,很多时候发现都已经晚了。 康熙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轻声道:“幸好你敏锐,将它挪到前殿去,要不然……” 这一胎怕是凶多吉少。 顾夏眼神中也泛出冷意来,恨恨的一拍桌子,厉声问:“是谁?” 她一瞬间想到许多,万万没想到从康熙口中说出一个她没有想到的名字。 “雪音。” “雪音起来是后头的事,早早的就谋划开了?”顾夏觉得有些不信,这也太未雨绸缪了。 谁知道康熙点了点头,轻声道:“是她,她进宫年代不算久远,可底子铺的不错,再一个也是她们前头还依附着一个包衣世家,行事方便些。” 包衣便是包衣,当他听到世家两个字的时候,便嗅闻到他们的野心。 依附的便是高氏一族,他们不大显,在康熙看来,高位没有几个,可底下散的开,六局哪哪都有她们的人,这事儿经不住查,可像这一次的鲜花,人不知鬼不觉的,等到坏了身子,那花换成正常的,线索就断了。 中途发现的可能性也是极小的,什么叫秘药,那便是一般太医都看不出来的东西。 而且药效缓慢,一点一点的侵蚀着身体,平日里就不觉起,自然也不会延医问药。 顾夏轻抚自己微凸的小腹,冷冷一笑:“她不想让我生,我便也不要她生。” “把那药给她用上,再留她半年姓名,等我孩子生下再说。”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