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扫他两眼。 依旧是熟悉的神情。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不是人前那个温柔示人的陆会长。 而是巷子里冷漠抽烟的陆同学。 也是包厢里跪着挨打腰杆挺直的陆哲之。 他似乎对她有什么不满,每次看她时,眼神里掺杂了别的东西,她试图抓住看清,但他总会在目光对视的瞬间,巧妙避开。 温欢伸手接过板栗,酥软的板栗肉,一咬就化。 很快,她两腮鼓满,一袋板栗全进了肚子,最后三颗板栗嚼嘴里,不舍得咽下。 陆哲之将刚才从便利店买的水拧开递过去。 温欢喝完水,长长吁口气。 “还想吃吗,可以回去买。” 温欢用手擦了擦嘴角,低喃:“不吃了。” 陆哲之没多说,两人继续往前。 雨势渐大,他们在便利店门口躲雨。 温欢吃饱喝足,侧头看陆哲之。 他低着头用纸巾清理手指上剥板栗留下的黑渍。 她凝视他的手,左手大拇指有一道疤。 是上次在包厢里护着她往外跑时,被人拿酒瓶子划破的。 温欢小心翼翼问:“你……你手还好吗?” 陆哲之:“还好。” 温欢:“上次的事……” 话到嘴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说抱歉还是谢谢? 哪句都不合适。 她撞破了他狼狈不堪的样子,再次提起,只会让人觉得尴尬。 温欢改口问:“还……还能拉小提琴吗?” 这个话题比较轻松一点。 陆哲之:“我只是挨打而已,没有残废。” 话题又绕回去。 温欢只好硬着头皮问下去,声如蚊呐:“我……我起初不知道那两个人是你的家人。” 陆哲之声音冷然:“除了早早,我没有家人。” 温欢立刻道歉:“对不起。”是她说错话。 陆哲之:“如果提前知道是陆家的家务事,你还会找人救我吗?” 温欢毫不犹豫:“会。” “为什么?” “因为……因为是朋友。” 朋友。 陆哲之眺望远处街景。 滂沱大雨,如烟如雾。 很小的时候,大概是四五岁。 被朋友问:“我妈说你是陆家的小野种,真的吗?” 从那之后,每每听到朋友这两个字,总会下意识警惕。 而小野种这个词,却渐渐习惯了。至少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比从别人嘴里听到,要好得多。 女孩子怯生生的声音打断沉思,她问:“陆家……陆家其他人现在对你好吗?” 陆哲之直视她。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避开她的目光。 他倨傲的眼睛眸色深沉,从容不迫,细细打量她。 温欢心跳一窒。 她又过线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