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也不小,凌笳乐转头看过来,表情讶然。 沈戈似经历了一场死里逃生,好像凌笳乐刚刚险些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他小声但急切地喊了一声:“凌笳乐!快回来睡觉!” 凌笳乐怔然地眨了几下眼,最后侧目看了施时的房门一眼,听话地跟着沈戈回了房间。 “睡吧,明天下午就得回剧组了。”沈戈劝道。 凌笳乐就着床头灯的暖光,沉默地看了他半晌,“嗯。” 两人重新躺回床上,默契似的背对着背。 沈戈反复回想他刚才那黯然的眼神,越想越不是滋味。 “你刚才就一直在他门外站着?” “嗯。” “傻不傻?” 凌笳乐那边静了一会儿,回道:“那我师哥也傻。”他顿了顿,又低声道:“所有的单相思都傻!” 这句话说得又轻又急,像是从别人的伤心事里看到了自己,还带了几分针对倾听者的负气。 沈戈猛地翻过身来,他似乎听懂了什么,又很不确信,“……那为什么不答应他?” 凌笳乐也扭过头,用手肘支着身子,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他:眉头微微蹙起,像是没听懂;嘴巴却又张着,像是有很多话要问,但是不知要先说哪一个。 沈戈心跳如擂,脑子里闪过百八十种回答。 渐渐的,凌笳乐眼神里带了怨怼的意味。 沈戈心头一凉,意识到刚才这问题过分了。他只想到自己,忙着试探,直接去戳凌笳乐的为难事。 “你觉得我为什么不答应他?”凌笳乐反问道。音调拔高了,眼梢也挑起来,这是他觉得受伤时下意识的自卫反应。 在沈戈心目中,凌笳乐的眼睛是全世界最美丽动人的,可这双眼睛凌厉起来也是最能伤人的。 沈戈怔住。 为什么?因为凌笳乐不喜欢男人。 他不是早就知道这个答案吗? 凌笳乐的嘴唇轻微地蠕动了一下,似乎下一刻就要说出那句让沈戈彻底死心的话。 “睡觉!”凌笳乐负气地翻过身去,脑袋重重地往枕头上一撂。 沈戈也翻了下身,眼神空洞地看了会儿天花板。又翻一次身,与凌笳乐再度变为背对着背的姿势。 躺在另半边床上的凌笳乐也没有闭眼,他在想施时对他说的一句话,在刚刚失眠的一个多小时里,他脑子里只有这一句话。 施时说:“乐乐,我本来打算一直忍着的……但是我今天觉得,你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真可怕,施时怎么看出来的? 施时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沈戈呢? 沈戈明明那么聪明,为什么就是看不出来呢! 凌笳乐轻轻地将身体蜷起来。可其实他还是希望沈戈不要看出来。 如果沈戈已经看出来了,他还敢和沈戈说话吗?还敢和沈戈睡一张床吗?还敢打着朋友的幌子对沈戈动手动脚满足自己那点隐秘的小欲望吗? 不敢,对吧? 所以最好还是不要看出来。 第二天早晨他们都起晚了,楼下已经响起钢琴声。 凌宗夫坐在钢琴旁边听施时弹琴,时不时叫停进行一番指导,或者说是“训斥”。 沈戈之前总听凌笳乐吐槽他父母严厉,今天终于亲耳听到: “郎朗那样的钢琴家尚且每天练习三个小时!他每年两百多场演出,世界各地地飞,尚且能每天抽出三个小时!你说你忙,你再忙能有他忙?我不信你每天连半个小时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少睡点觉、少吃一顿饭,半个小时不就出来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