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等他们进入西陆,我就出发。” 正阳子点头,“忙了一天,都先回去休息吧。” 事情就这样暂时定下来。 洛明川随师父回去,燕行搭上殷璧越的肩,与君煜,柳欺霜一道往兮华峰走,一边兴致勃勃的问他东陆风物。 殷璧越面上认真的答着,心神却乱了。 “亥时三刻,天心崖见。” 脑海里全是洛明川刚才的传音。 声音低沉又温和,像一颗种子落在心里,破土发芽抽叶,转眼长成参天大树。这种感觉很陌生,又很奇妙。 殷璧越勉励镇定,忍不住唾弃自己,大敌当前,师兄定是有事与自己商量,这有什么可慌的。 初冬的兮华峰冷肃凛冽,秋日的黄叶与红枫落尽后,只有嶙峋山岩间,几颗青松墨色沉沉。 四人路过师父的院落时,不由都慢下来。 殷璧越突然想起师父回来那天,与大师兄在这扇门前的对话。 “有些日子没回来……你也长高了,比为师都高了。” “不是有些日子,是一百零三年七个月十五天。” 他知道师父去见二师姐和三师兄时,都说了剑冢的事。算起来,大师兄应该是最早知道的。 本以为大师兄会是最难过的人。 但君煜太镇定,一点情绪都不曾外露。就像什么都不曾发生。 压抑不是好事,不止他这么想,柳欺霜和燕行也这么觉得。 “大师兄……” 殷璧越开口唤了一声,却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君煜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明白师弟师妹们眼中的担忧。 但他不会解释,更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人,最终只是说道,“总会回来的,不过又是几百年。” 至少师父从没骗过我。 他的神色太坚定,于是兮华峰的弟子们都相信理应如此。 ************* 亥时,夜色苍茫。 殷璧越从院中出来,夜晚的兮华峰极是静谧,风中隐隐传来鹧鸪的啼鸣。 山路崎岖,他略低着头,步履匆匆,衣摆摇晃。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那些话本里写的,公子小姐,春夜幽会。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将他吓了一跳。 蓦然抬眼,远远就见一人立在天心崖边,广袖在夜风中飞扬,长身玉立,挺拔如松。 是了,正值初冬,哪里是什么暗香浮动的春夜,而等他的人是师兄,也不是什么描眉画眼的闺阁姑娘。 真是迷障了,迷障了。 殷璧越定了定心神,不觉间已走到洛明川身边,正要开口。 眼前人就回过身来,低声笑道,“师弟……” “师兄,我来迟了。” “不迟,是我来早了。” 殷璧越环顾四周,只见北风卷地,天边浓云翻涌,遮蔽月色。 “师兄有话对我说?” 洛明川点头。 他今日对玉展眉的来意有些猜测。原是不想让师弟担心的,但又想起兴善寺佛堂的经历,师弟曾说,既然信任,更应该什么都说出来,避免以后有所误会。 于是他沉声道,“金宫一脉的传承,承袭当年的魔宫右护法,功法与天罗九转同源。我在西陆边陲与一队魔修交手,使出迦兰瞳术时,曾被一人称作‘君上’,我觉得他们是看出了什么……” 殷璧越心中一沉,“师兄猜测,金宫这次出雪原,是来找你的?” “是,我把了观的修为封印在体内,却依然有他零散的记忆,包括天罗九转的整套功法。” 殷璧越明白天罗九转在魔道的地位,哪个魔修不想练?如果说玉展眉为它而来,冒险一趟,自然值得。 但他随即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他与师父下山之前,和师兄说好的事。相比之下,更为重要。 “师兄,你答应等我回来,和你一起练天罗九转。” 洛明川一怔,苦笑道,“我可没答应这个。只说等你加冠再商量。” “我已经加冠了。师父亲手加的。” 洛明川看着白发乌冠,一时语塞,“这……” “师父说了,虽然年纪还不到,时候也到了。” 洛明川避开他的目光,“如今风雨欲来,多事之秋……” 殷璧越不明白,出言打断他,“正因为这样,师兄更不能毁功重修,如今乱局将起,我们都需要更强的力量。” 洛明川含混道,“……你说的对。” 殷璧越笑起来,“师兄答应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