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的事给兰姨讲了。 兰姨听了一脸怅然:“洪飞那死鬼爸爸年轻时最爱车,到部队里也没落下,偶尔回一次家就说要把看家本领教给洪飞。” 宋颂接话:“我也跟洪叔学过,就是没洪飞学得好。” 兰姨喃喃道:“洪飞学习不行,在这方面倒是有天赋,一学就会。”她神色惘然,“可惜他爸死了以后他就再也没摆弄过了,我还以为他把这门手艺给丢了,没想到还能帮到别人。” 宋颂没再多说。 洪飞是怕兰姨想起洪叔,所以没再在兰姨面前动过手。 兰姨笑了一下,眼里又充满了光芒:“等过两年手头更宽裕些,我想办法给他弄辆车。” 宋颂这才说起来意:“兰姨,洪飞那个孙教练是不是来过我们这边?” 兰姨笑容一顿。 兰姨说:“是来过两次,带着几个朋友过来的。” 他们这边虽没什么特产,山却不少,有人暗中搞起了打猎生意,就是圈起一个山头,带外地人去山里玩猎枪。 九十年代猎枪泛滥,大城市以外的地方几乎各家各户都有这玩意,没事打打雀儿打打兔子。直至前几年治安混乱、涉枪案件频发,才陆续颁布一系列禁枪令。 可平日里玩惯了的东西,越是禁止越有人惦记,各地也就涌现了许多圈地让城里人来玩枪的灰色生意。 兰姨是本地人,有这方面的门路,也就带孙教练去玩过两回。 她是不上山的,就是陪玩陪吃饭,顺便给孙教练他们塞钱送礼,让他们带走不少“土特产”。 为了儿子的前程,费点钱、陪陪客,都是小事情。 唯独一件事让兰姨不太舒坦。 她觉得孙教练看她的目光不太对,总透着几分怎么掩藏都藏不住的淫邪。 兰姨真的不太想招待他们了。 只是这些腌臜事,她是不会和儿子说起的。 儿子甚至不知道她给孙教练送了多少钱。 宋颂一向聪明,兰姨听他点破这件事也不觉得意外。她叹了口气,说:“你别跟洪飞提起这些事,他们踢球的,得专注球场,一旦被别的事影响了心性,想把球踢好就很难了。” 宋颂点头。 他本来就没打算和洪飞说。 洪飞前世承受的痛苦足够多了,帮他做的事也足够多了,这一次,他希望洪飞可以开开心心地踢球。 也许还是会失败,也许还是会失望,但无论成败都是球场上见真章。 宋颂说:“洪飞今年可能会换个教练,下次他要是再过来,兰姨你记得不要再给他送钱,更不要和他独处。” 宋颂眉眼仍和平时一样平静,语气也很稀松平常,说出的话却让兰姨眉头直跳。 兰姨对上宋颂澄明的目光,总觉得宋颂什么都知道。她稳住心情,追问:“你从哪得的消息?” “项哥那。”宋颂镇定自若地扯起了虎皮,“项哥他人脉广,消息比较灵通。” 兰姨心里乱糟糟。 听说要换个教练,她其实松了口气。 虽然有可能要重新送钱送东西,可总比继续面对色眯眯的孙教练要好,她不是那种老封建,觉得女人死了丈夫就该守寡一辈子,可找个两情相悦的男人和陪孙教练那种下流的家伙上床,本质是不一样的。 兰姨不想和这种男人牵扯在一起。 兰姨关心起另一个问题:“也不知会换成哪个教练。” 这个宋颂也不知道会换成谁,前世洪飞入狱,他也没再关注省队那边的事。不过他记得后来省队成绩不错,估计是因为球队纠纷死了个教练,换上去的新教练顶着压力干活,没敢搞什么小动作。 这次要是孙教练下马,估计新来的教练也会安分一两年。 宋颂提醒:“不管换上谁,兰姨你都先别忙着塞钱,免得撞到枪口上。” “这个我晓得的,我还没那么傻。”人情世故方面,兰姨比宋颂还懂。 “还有一件事。”宋颂说,“我在省图那边看报纸,看到省里在组织‘再就业学员’回培训中心讲成功经验,我给兰姨你弄了个报名模板,回头您把您教出来的学徒名单填进去,争取能上台讲话并拿个先进学员奖。到时候兰姨你把获奖时跟领导的合照往墙上一挂,看谁还敢来挑事!” 兰姨是不看报的,听了这话眼都亮了:“还有这种事?” 宋颂笑着掏出写好的申请书和抄下来的投递地址。 他说道:“上头都专门请当红歌手唱《从头再来》了,省里当然也会跟进。” 兰姨接过宋颂手写的申请书,还没看内容先夸了起来:“颂颂你这手字是越写越好了。” 宋颂说:“那是您没看过我平时的字。为了给兰姨您写好这份申请,我可是超常发挥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