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在办公务,听到马力说帖子已经送进宫了,就不免想来看看。 她有没有好一点,有没有稍微宽心一点? 然后就听到少女感慨他的母妃。 说不出什么感觉,有点酸涩,大概很少有人再提起一个二十年前的后宫女人了,还对着她最爱的花。 “习惯吗?”他坐到了少女的对面,视线落在那双莹白的手上,皓腕露出一截,右手腕带着一条红绳编的手链,坠饰有一半藏在袖子里,好像是花。 魏元音手指微微缩了下,仰头笑道:“习惯啊,我在哪里都习惯的。” 殷予看着这个笑容心中一动,也被勾的舒心,唇角稍稍往上翘了翘:“肃王一家人都很好,你不用担心。” 少女怔了怔,他竟然是过来宽解自己的? 年轻的摄政王却将视线瞥到了菊花丛上:“母妃得宠甚久,却一直没有子嗣,父皇怜她,恰巧一个才人难产,孩子就被抱到了母妃身边。” “那就是肃王?”魏元音好像听故事一般听殷予说着这段往事,也不怕他了,笑眯眯的等着下文。 “是。”殷予淡淡道,“母妃将他养的很仁厚,父皇一度想将他立为太子,母妃担心孝敏仁皇后不满,拒绝了,他也从来没有怪过母妃。” “那真是一个很好的人啊。”魏元音歪着头想着,“然后宸威皇帝就立了先皇为太子?” “嗯。那时候我也还小,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肃王倒是一直亦父亦兄待我。” 魏元音努力点点头表示明白,忽然愣了下,匪夷所思地看着殷予,他……他怎么今天说了这么多的话,还讲了肃王和他的渊源。 表情瞬间变得匪夷所思,殷予也看出来了。 “我知道你功课没做好。”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本小册子,“拿去吧。” 暗处的路遥差点把舌头咬下来。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结的盛安重点人物重点关系,自家王爷就这么轻描淡写地给出去了!这么轻描淡写,人家妹子怎么可能知道有多珍贵呢! 魏元音抬手去接,手链上的玉坠完整地露了出来,是朵蔷薇花,白玉透着微粉,很精致好看。 但是完全没有少女好看。 她是盛安最娇艳精致的花,殷予嗖地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捏着书册的手指不由紧了紧,教她一下没能抽走。 “摄政王?”魏元音疑惑地看了青年一眼,不会是舍不得吧。 殷予眸光晦暗,蓦然松开手指仓促站起来:“你慢慢看,我去处理政务了。” 步伐匆匆地离开。 魏元音瞅着那背影,莫名觉得怎么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啊,然后百无聊赖地翻了翻他给的册子,不由看入迷了。 这可比书库里那些有趣通俗多了,既有关系表,又有小像,啧,再也不用担心参加宴会认错人了。 “殿下。”一名宫女站到了魏元音的身后,“您小心着凉。” 魏元音回头,正对上对方勉强从自己手中书册上收回的目光,似乎没有准备她仓促的回头,那目光里还有点惊慌。 “榛叶。”魏元音合上手中的书册,“你原是哪里调来的。” 自从那日从靖国公府回来后,她就没有把这位放在心上,而这位似乎受了茭白的敲打,也没再做过什么过于过份的事情,只是今日,她望了一眼摄政王离开的方向,莫名觉得嘲讽。 榛叶恭敬行礼:“奴婢原是未央宫的宫人。” 她们都是打小就进宫的,有的时候碰对了主子还能有些脸面,也有可能连主子都不会有,只能一日又一日打扫空荡荡的宫殿,未央宫就是这样一座宫殿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