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麻盯着箱子看了半晌,长叹一声后才说:“格格、福晋,这两天辛苦你们了,从明天起就不要来了,万一奴才有什么不好,自然会派人传讯。” “姑妈,您这是哪儿的话,给您侍疾是我们小辈儿应当做的,何来的辛苦?”富察氏脸色讶然。 书雪扶着苏麻坐起来,却并没有说话,她清楚,苏麻必定有自己的打算,不是旁人所能左右的。 苏麻喇姑坐定后,缓缓地说:“奴才自太宗年间随太皇太后嫁进清宫,迄今已整整八十年,蒙主子器重,服侍两代帝王,皇上相敬如母,阿哥不以为婢,这份体面是寻常人比不了的,如今不过微染小恙,竟劳动格格和福晋受累,实在是过了。” “姑妈——” 苏麻摆摆手,打断富察氏的话头,接着说:“这箱子里装的都是奴才的体己,如今拿出来分一分,就当是给阿哥们的念想。” 富察氏见书雪微微点头,便不再多话,上前将箱子掀了起来。 箱子最上面是一把金刀,从磨损程度上看恐怕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苏麻喇姑将金刀单独拿出来,只将剩下的东西按人头分配,就书雪来看,这些东西不是珍品,而是极品,每一样都价值不菲。 想想也是,以苏麻如今的地位,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箱子身家,想来这只是最有历史价值的一部分。 富察氏依据吩咐,将东西分类装箱,书雪随后登记,核对后交给了苏麻。 苏麻虽然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毕竟还没到病危的关头,东西依旧留在宫中,只待以后分送众人,也免得忌讳。 不用侍疾了,书雪照样不得空闲,原因很简单:荷花宴就在明天。 ☆、八十四、据亲执礼截大荒 八十四、据亲执礼截大荒 七月初五,简亲王府车来人往,十分热闹。 除去太子妃和皇子福晋,康王福晋与裕王福晋也在受邀之列。 康熙年间的皇子很强横,但在铁帽子王面前就抖不起来了。皇子的待遇比照亲王不假,论底气依然稍逊一筹。譬如大阿哥和三阿哥,他们都被封到了镶蓝旗,按家法讲地位是比不上旗主王爷雅尔江阿的。以夫论妻,大福晋和三福晋自然不敢在书雪面前摆长嫂的架子。 大福晋即将临盆,早已在受邀时告过假。书雪便请太子妃居上席,康王福晋次之,后面自三福晋起按次序排到十四福晋,书雪在主位,裕王福晋居末席。 太子妃笑着说:“弟妹真是高雅的人,上一番赏菊,这一遭观荷,就不知道下次有什么名目。” 书雪还未答话,三福晋先接道:“您忘了,去年冬里弟妹可是在御花园七步成诗的,我们爷到现在还佩服的紧呢。” “嫂子过誉了,三爷才是博览群书,我也不过是有几分小聪明罢了。“书雪见其他几个福晋都要起哄,连忙出声截和。 五福晋看着在一旁立规矩的伊尔根觉罗氏,不无羡慕地说:“还是嫂子有手段,哪像我,府里的侧室比正经主子都体面!” 众福晋都有同感,老康是典型的坑媳公公,正妻没过门就给儿子指侧室,等到大婚后,皇子们与侧室已经有了感情,整的大妻好像第三者似的。在座的从太子妃起没有一个不面对得宠妾侍的威胁。 “我准备求爷给她请封侧福晋,现在露露脸,以后也好独当一面。”书雪淡淡一笑,打断了五福晋的恭维。 “弟妹,你可不要糊涂!”三福晋首先反应过来,劝阻道:“你听我一句话,侧福晋不是可打可杀的奴才,到时保准有你的苦头吃!” 太子妃和康王福晋也随声附和,书雪含笑不语,没有就这个话题作进一步探讨。 毕竟是简王府的家事,几位福晋不好多话,转而去谈论十四皇子二阿哥百日宴的事儿。 席间无话,未时刚过太子妃便与福晋们起身告辞,书雪不做挽留,亲领伊尔根觉罗氏送出中门方回。 七月初七是简亲王府先福晋瓜尔佳氏的死祭,当然,也是五阿哥永焕的两周岁生日,中午,书雪刚率众妾室在家祠行完侧室礼,直郡王府就有下人来报喜:大福晋于寅时生子,母子平安。书雪忙吩咐安总管准备贺礼,又是一阵慌乱。 七月十三为万吉哈五十五岁寿辰,书雪与雅尔江阿俱是一身吉服,亲至伯爵府贺寿。 完颜家满门顶戴,在旗人中地位显赫,不说辖下佐领包衣,便是在朝姻亲也不能单以数计。除去康简两位亲王,又有十四阿哥亲携琼琳过府道贺,场面之热闹,不可赘述。 太太正陪亲眷说话,永振之妻瓜尔佳氏脸色低沉地走进来附到婆婆耳边低语了一番,太太眉头紧锁,吩咐索绰罗氏留下款待众命妇后便跟着瓜尔佳氏出了客厅。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