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罡威严地警告了一声。 尾巴迅速就落实了,直接压上了镇棺钉,为其源源不断地灌注煞力。镇棺钉有了冥虎加持,停止了抖动,稳定下来。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按照计划发展着,经脉疏通基本完成,业火未能冲破炉鼎,替补选手也没捞到出场机会,出师告捷,一帆风顺。 接下来的一刻钟内,只要陆惊风能调整好内息,安抚下体内暴躁的业火就大功告成,而安抚业火这件事他打小练习了无数遍,早就熟练得有如吃饭穿衣,自然不在话下。 顷刻间,陆焱清只觉得本派历代传人叠加起来给予他的重担总算落下了,肩上猛然一轻,差点没站稳,弯下腰撑着膝盖,老机器般缓缓坐了下来。 他正对着陆惊风,松弛的眼皮层层叠叠耷拉下来,凝视着那张双目紧闭盈满痛苦的脸,心里升起愧疚。 这孩子打从八岁跟着我起,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他想,当初小风要是被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家领养,估计能简单幸福地长大,也不用这么受苦。我收他做徒弟,替他开阴阳眼,教他本事,领他进了远离正常人的世界,却从来没问过他愿不愿意。 思及此再一转念,又觉得自己做得很对,幸亏没问,要是给了这孩子选择的机会,他肯定第一个不乐意,这不就白瞎了好苗子吗? 陆道长至今记得,开了阴阳眼之后的小半年,小惊风连觉都不敢睡,每天就抱着被子守在师父门口,一有风吹草动疑似脏东西出没,他就闭着眼睛狂敲门。 但陆焱清从来就没开过门,耳朵里塞上棉花被子一蒙,睡得屁是屁鼾是鼾,半年后,当师父的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小徒弟似乎已经没胆了,无论看到什么或恐怖或恶心的灵体,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陆老道年轻的时候是真不是个东西,老了才稍微懂事了些,心肠软了,现在常扪心自问,当初那么对一个八岁的小孩子,是不是太残忍了?否则好好一个小伙子怎么喜欢男人呢?肯定是小时候被他祸害出了什么心理隐疾。 陆焱清又侧头看了看林家小子,擦擦老花眼镜,更愧疚了。 这突如其来的自我忏悔并没能持续多长时间,他忽然浑身一震,伸手将西装马甲兜里装着的老怀表掏出来,对着矿灯看了看表盘。 不对啊,一刻钟过去了,怎么小风还没动静?难不成隔了太长时间,生疏了? “道长,你过来看看,我觉得惊风的状态不太对。”林谙一只手搭在陆惊风的额头上,另一只手轻拍他的脸颊,想借此将人唤醒,“惊风?惊风你感觉怎么样?” 陆焱清大惊失色,连忙扑上来察看。 只见幽蓝色的青筋蔓延到了脖颈,陆惊风的面上忽红忽白,阖着的眼皮下眼珠翻滚,抿紧的唇绛紫一片,嘴角隐有血色。 “呷!小呆子!”陆焱清看了两眼,连忙捉住陆惊风的两颊,使劲儿向中间捏拢,迫使他嘟起嘴分开牙齿,急道,“快,找个什么东西来让他衔着,否则咬断舌头醒过来该成哑巴了!” 陆惊风被捏着,极为不适,左右甩头,挣扎起来。 林谙手里攥着毛巾,却想也没想地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陆惊风张嘴就叼住,犬牙划破皮肉嵌了进去,顿时淌出血来。 陆焱清用看傻子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这毛巾脏了。”林谙解释。 陆焱清又用你开心就好的眼神回敬了,伸手招茅楹:“小姑娘过来,按住你风哥。” 茅楹早就想过来了,但碍着这么多长辈在场,她一个法力低微的晚辈不好冒冒失失地凑上前,就一直隐忍着,这会儿得了令,忙不迭地撒丫子奔来。 还没等她近身,意外陡生! 陆惊风倏地睁了眼,左右谁也没看,吐出林谙的手低吼一声,抱着头一个打挺就利落地跳了起来,没等他师父欣喜地拍手,转身就一掌拍向了林天罡的式兽,反水反了个猝不及防。 林天罡一时没反应过来,冥虎来不及躲避,天灵盖被劈了个正着,那一掌凝聚了相当浑厚的灵力,冥虎被震飞出去,灵体差点给拍散。林天罡面色顿变,捂住胸口,当场喷出一口血来,惊得林谙错愕地瞪大了眼珠子:“惊风?你在做什么!那是我爸!” 陆惊风恍若未闻,他一个鬼魅的闪身,神出鬼没般出现在陆焱清身后,骤然出手,掐住了老m.dGLhTOYoTa.COm